姜離憂站在原地,忽然間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忽然發現,其實他一點也不了解這個世界。他所活動范圍,只在那固定幾個人之間打轉。
幸好,又走了半個小時,他看見了一份熟悉路標。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路標周圍景色變換了這么多,但他知道按照這個路標一路走到底就是銀秋私立。
隨著逐漸深入,身邊人越來越少,夕陽西下,破敗街道也顯露出了幾分荒涼。
一個賣棉花糖老頭與他擦肩而過,聲音沙啞道“小娃娃,你這是要去銀秋私立”
姜離憂走了這么久,才第一次遇見知道銀秋私立人,詫異地站定“是呀老伯,我是那里學生。”
老頭轉過臉來,姜離憂才發現他是一個盲人,雙眼渾濁無神。也不知道這樣一個眼盲老爺爺,為什么知道他是個“小娃娃”,還正要去銀秋私立。
“我勸你最好不要靠近那里。”老頭慢吞吞地說道。
姜離憂好奇地問為什么,對方卻似是而非地仰頭,臉龐對準落日方向,以一種喟嘆般語氣說道“太陽快要下山了。”
姜離憂直覺這可能跟關鍵線索有關,又問了他幾句,但老人只是重復著太陽快要落山了,然后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姜離憂一頭霧水,繼續前進。
終于來到銀秋私立,奇怪是,校園們沒有一絲人煙,門口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打著瞌睡保安大爺,落葉堆在林蔭道上,殘陽如血。
他先來到操場,現在才五點鐘,操場里一般有籃球社揮汗如雨身影和雷打不動應援隊,但現在操場空空蕩蕩,灰塵積了厚厚一層,像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不僅操場,教學樓、食堂、小賣部,都是如此。
啪嗒、啪嗒。
他聽見了水聲,來自一樓拐角處衛生間,湊近過去,還能聽見一陣古怪絮絮低語,伴隨著尖銳笑聲,像貓爪子撓玻璃板。
姜離憂站定在衛生間門口“有人嗎”
竊竊私語聲忽然頓住,瞬間消彌無蹤,仿佛之前聽見談話聲都是幻覺,衛生間里根本沒有人在這里。
一陣陰冷怪風吹開了半掩門,嘎吱嘎吱頗有幾分滲人,衛生間景色露出一隅,地面凝固著經年灰褐色污垢,顏色像干涸后血跡。
姜離憂沒有準備,條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就在這時,一只手從背后拍上他肩膀。
頭皮微炸,一耳光想也沒想就甩了過去。
啪
空氣都靜止了。
寧望摸了摸被扇到臉頰,嘶了一聲“好痛。”
“哎呀,寧望寶貝,是你呀。”姜離憂松了口氣,“你這么一聲不吭地出現在我身后,很嚇人好不好讓我看看,紅了沒”
寧望卻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避開了他觸碰。
“哥,你怎么會來這里”寧望上下打量著他,姜離憂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淡眼神下隱藏著一抹不易察覺震驚。
姜離憂比他還疑惑“我不是剛表演完嗎,我也不知道怎么一轉眼就來這了寧望,為什么學校里沒什么人啊”
寧望沉默片刻,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給出一個似是而非回答“太陽快要落山了,這里不是你該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