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快落山了,路上遇見賣棉花糖老頭,也說過一模一樣話。
姜離憂還想問些什么,但寧望已經轉身離開,他忙不迭追了上去。沒走幾步,一股強烈被注視著感覺從身后傳來,姜離憂下意識回頭一看
一雙血紅眼睛。
一個萎縮瘦小、焦炭似人形藏在衛生間門縫后面,探出半個腦袋,死死盯著他。
他沒有眼皮,暴露在空氣中兩只眼球異常渾濁,血絲密布,瞳仁縮得如針尖一般,像午夜街頭貓。
姜離憂驚呼一聲,寧望停下腳步,問“怎么了”
姜離憂再回頭看去,焦黑人影已經消失了,仿佛剛才一幕只是他錯覺。其實并沒有被嚇到,但他還是裝出一副驚慌失措樣子。
“剛才衛生間有一雙眼睛在偷看我”
寧望牽住他手,低聲道“哥哥,只是你錯覺。”
說完,他卻警告性地往衛生間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接觸到寧望手,姜離憂以為會非常冰冷,冰冷得像冰塊,或者尸體。
并不是這樣,寧望手很溫暖,和以前一樣。
姜離憂忍不住道“是你給我發短信,讓我來學校。”
寧望卻斷然否認“我沒有給你發過短信。哥哥,趕快離開這里會比較好。”
按照正常劇情走向,現在離開銀秋私立就是最理智行為。但是姜離憂不能走,他還要留下來調查線索通關。
于是站在原地和寧望打太極“你說短信不是你發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電話號碼,你手機掉了嗎還是被別人偷了”
“不是那個意思”
姜離憂抬眸,不小心撞進他眼神,極深眷戀與不舍,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火山,卻被主人深深壓抑在情緒牢籠中。
姜離憂忽然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他受不了寧望這種眼神,很想上去抱一抱他,但寧望卻避開他擁抱,再次催促他快點離開。
姜離憂怔然一下,慢慢轉身,向著校門口挪去。
走在路上,他看見樹林中小教堂尖塔,像一根針尖挑起了墜落雞蛋黃一樣夕陽,天空逐漸暗淡,最后一絲殘陽血光也被黑暗吞噬。
他還差幾十步距離就要走到校門口了,但此時此刻,太陽已經徹底沉入小教堂后方,黑暗如同夜幕般籠罩了校園。
他手腕忽然被人牢牢抓住,寧望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后,表情隱忍。
“來不及了天已經黑了,你跟我來。”
寧望把他帶到了銀秋私立宿舍樓前。
這個地方姜離憂還從來沒有來過,門上只有破舊封條和落灰門鎖,小路兩側草坪雜草叢生,像吃了人油脂一樣生長得十分旺盛,晚風吹拂,像一群纖細手臂在夜色中搖擺。
寧望撕下封條,踹開門鎖,一陣塵土飛揚。
姜離憂手腕被拽得很緊,幾乎是身不由己地一路被他帶著,來到二樓走廊盡頭某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