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月都,王宮。
漆黑的夜幕籠罩了宮殿,圓月高懸,在走廊上傾瀉下水銀一般的月輝。
昔日熱鬧的宮殿被一層遲暮的哀重籠罩,處處掛滿白色的帷幕,人們臉上滿是愁苦的憂色。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尊重的、敬愛的皇帝陛下于半月前忽然身發惡疾,癱瘓在床,肉眼可見地虛弱下去。
有人說是日食之戰的敗北大大打擊了皇帝的斗志,也有人是說失蹤的大皇子殿下讓陛下心事重重,憂愁無比。
短短半個月時間,他就消瘦成了一具骷髏,連最頂尖的醫療設施都無法阻攔死神向他逼近的步伐。
一道高大黑影從走廊上如風過,肩上的大氅被夜風揚起,像一件鮮血加冕的披風。
“什么人”守在皇帝寢殿前的侍衛一聲低喝。
“是我。”
來人抬起臉來,門前燈盞的光線映照出了一張分外俊美的年輕面孔,半張臉隱沒在夜色之中,目光安靜沉穩,一如雪后一望無際的曠野。
“二皇子殿下。”
宮人看清了他的臉,默默退到兩邊。
“您的劍”
侍衛遲疑著出聲提醒。按照規定,任何人都不能佩戴武器進入皇帝的寢殿,就算是血親也不例外。
“嗯”那道雪原一樣沉靜的目光淡淡掃向他,未有一句苛責,卻已經令侍衛感到壓力巨大。
“不,沒什么,您請”侍衛流著冷汗說道。
在老皇帝病重,大皇子姜離憂失蹤的情況下,這位年輕而有能力的皇子已是舉國上下公認的下一位新王。連大臣們的態度也變得格外恭敬起來,每次商量國事,語氣中總帶了些小心翼翼的成分。
姜鶴見走進屋內,屋子里很暗,只在墻角處燃了幾根蠟燭,那怪病讓老皇帝變得厭光。
屋子里飄著藥草的氣息,和一股行將就木之人特有的腐朽氣息,實在算不上好聞。但姜鶴見沒表現出來,就像往常一樣走到床邊,恭敬地單膝跪地,聆聽父皇的教誨。
“父皇。”
“鶴見。”沉睡中的老皇帝睜開渾濁的雙眼,“消息瞞下去了嗎”
姜鶴見輕聲回應“瞞下去了,在哥哥房間中發現抑制劑的是辛克萊上尉,他是忠誠的皇家一脈,他已經答應為我們守護這個秘密。”
“畢竟,在這個緊要關頭,哥哥的真實性別一旦暴露,恐怕會迎來不軌之人的窺探。”
老皇帝沉默片刻,重重地冷哼一聲,語氣中不乏嘲諷“他倒是隱瞞得好啊。這么多年來,竟然沒有一人知道你哥是個oga,他像個aha一樣學習、從政,甚至上戰場真是讓我失望透頂”
激動之下,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那股腐朽的氣息更加濃郁了。
“鶴見,咳咳,你們平時相處這么久,就一點也沒察覺異常嗎”
姜鶴見垂眸,表情像只焉頭巴腦的小狗,“哥哥他討厭我,您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