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嫉妒你的天賦”老皇帝倒是看得很透,他頓了頓,似乎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辛克萊還說了什么”
姜鶴見的神色稍稍一正;“當時哥哥駕駛的機甲卷入了躍遷亂流之中,初步推測進入了亂流空間里,亂流里生還率很低。當時,跟他一起被卷進去的,是西瑞斯上將。”
“西瑞斯”老皇帝蹙起眉,“我記得他血統不高,而且似乎是個aha吧。”
“正如您所說。”
老皇帝深深閉上雙眼,良久,幽幽嘆息一聲。
“鶴見,你說,發情期的oga在被卷入亂流,身心俱疲的情況下,遇見了一個年輕健康的aha,會發生什么呢”
姜鶴見垂在腿側的左手剎時緊握,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老皇帝又道“如果你哥哥不隱瞞這么重要的事,按照皇室的傳統,你知道,他早該是你的妻子。”
姜鶴見沉默片刻,聲音嘶啞“是。”
“兩百年前的悲劇不能重演,身為我月國的皇室,不能懷上下等血統的種。”老皇帝語氣堅定,帶有一種不容置噱的決然,“找到你哥哥時,如果他已經被標記,你就殺了他。”
這次,姜鶴見沉默了更長的時間。
“鶴見”老皇帝語氣急促,雙眸盡是血絲,催促著自己的小兒子答應弒親的駭人命令。
良久,姜鶴見冷淡地開口“不要對我發號施令。”
“我真的很討厭你,討厭你總是毆打母親,討厭你總是苛責兄長,討厭你總是把怒火發泄到無辜的人身上。”
“我這輩子見過最無能的男人,是我的父皇。”他站起身來,腰間的劍刃反射著寒光。
“現在,你早該和這個腐朽的帝國一起死去了。”
老皇帝愕然地睜大了眼眸,喉嚨里發出嘶啞的呼救聲,姜鶴見隨手拿了只枕頭捂在他臉上,兩只皮包骨的手臂在半空中掙扎,把他的袖扣拽了下來。
終于,掙扎弱了。暴躁了一世,不可一世了一輩子的皇帝,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捂死在了病榻之上。
姜鶴見丟開枕頭,平靜地為父親整理遺容,合上他的雙眼,把被褥枕頭都恢復成原先模樣。
他做這一切時都有條不紊,甚至心情愉悅地哼著歌謠,最后,從老皇帝手里扣出自己的袖扣,表情換上了悲傷,目光中帶有一絲不可置信,他大力推開了房間門,沉痛地出現在世人面前。
“父皇駕崩了”
“跑”
“快跑”
“離開這個地方”
“憂,你的處境很危險。”
他在人魚之境被染紅的海水中沉浮,人魚焦急的絮語回響在耳畔。姜離憂閉著雙眼,夢游般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了下來。
他推開門,漫步在月色之下,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牽引著他。夜間更深露珠,不到片刻他的睫毛上就凝了一層水珠。他毫無知覺地走著,月光披在身上,照亮了道路盡頭一道巨大的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