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大夫又不是窮兇極惡之輩,大伙兒不至于擔心你害了咱們性命。”那人笑道。
池敬遙聞言不由有些尷尬,如今他既確認了兩人確實是祁州營的人,這才和阮包子一起幫兩人松了綁。
“池大夫,你方才用的藥不錯,不知道能不能行個方便,給咱們一些”那人問道“雖然陳國刺客未必真的會來,但萬一交上手,在村子里多有不便。”
池敬遙想了想道“行,我給你們一些藥。秋叔是我們這里的老獵戶了,你們若是要在此防衛,可以和他交流一下,說不定會有收獲。”兩人聞言忙應了。
當日,池敬遙回去后便將此事與裴原說了。
他記得,原書中便有許多關于刺客和細作的設定,這個陳國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愛好,很喜歡搞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連原主在書里都是細作的身份。
估計不論是軍中還是大渝境內,都少不了陳國安插的人。如今戰事吃緊,兩國正打得不可開交,陳國定然會在背后搞點小動作。
再加上了有了前車之鑒,池敬遙是絲毫不敢馬虎。若真是出了事情,那可是全村老小的性命
裴原倒也冷靜,聞言便去找了一趟村長。
不過他并沒有提到刺客屠村一事,免得眾人惶恐,而是說附近有流寇活動,讓全村老小都提高提防,免得流寇來偷搶劫掠。
“放心吧,村長說了,讓村里家家戶戶都提高警惕,屆時若有異樣,便敲鑼示警。”裴原朝池敬遙道“去年隔壁村就鬧過賊,一連偷了好幾戶人家,當時村長為了防賊讓人弄了好幾面鑼,村子里只要有一面鑼響,其他家里有鑼的也會跟著敲,不出片刻整個村子都能被吵醒。”
池敬遙聞言這才放心了些。
不僅如此,秋豐還聯合村里其他獵戶,也組織了一小隊人巡防。
池敬遙這幾日弄了不少迷藥,給他們都分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我算是知道裴將軍為什么能用短短幾年時間,就成為楊將軍最器重的副將了。”先前那士兵感慨道“好苗出在好地里啊就你們村子里這些人的覺悟,哪怕沒有咱們來防著,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池敬遙嘆了口氣道“世道亂,沒辦法。”
“再忍個幾年吧,陳國早晚得敗。”那人道。
“仗還要打很久嗎”池敬遙問道。
“估計還得有個一兩年吧。”那人道。
池敬遙雖然早有預料,但想到未來的一兩年里,眾人都要如此小心度日,而邊城的裴野想必只會更難受。
“我二哥在邊城沒受什么傷吧”池敬遙問道。
“中秋前那一仗,因為劉將軍的事情他手臂被人砍傷了,好在有章大夫,手臂倒是保住了,如今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那人道。
池敬遙聞言擰了擰眉,道“他后頭還得上戰場嗎”
“這就得看陳國的動作了。”那人道“我們如今不在邊城,也沒法知道那邊的近況。”
大概是白日里得知了裴野受傷的事情,當晚池敬遙便做了噩夢。
他夢到血肉橫飛的戰場上,裴野一身戎裝騎在馬上,手里拎著沾血的長矛。
突然,一聲馬嘶,裴野胯下的馬被人斬斷了馬蹄。馬上之人猝不及防墜落在地,隨后被人一刀刺入了心口。
“二哥”池敬遙失聲大叫著,從夢中驚醒。
他坐在榻上,耳朵里不斷傳來嗡鳴聲,半晌都未從方才的夢境中緩過神來。
池敬遙腦海中不斷浮現夢中裴野那張濺滿了血的臉,對方英俊的五官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也不知是因為太久沒見,還是因為染了血的緣故,裴野那張臉竟讓池敬遙覺得有些陌生。
這讓少年心里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