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聞言面色頓時沉了下來,抬眼看向了裴青。
“是他們草率,過會兒我親自去辦,定要教訓一番。”裴青朝眾人連連賠不是,而后話鋒一轉,又解釋道“不過幾位來的日子也確實不巧,頭些天便有人去營中說是裴將軍的舊識,要尋他。那人帶了令牌和路引,巡防的人不疑有他,帶著人便進了大營。”
沒想到那人被帶著進了大營,遇到一個姓裴的武將,誤將對方認成了裴野,竟出手便要取人性命。那姓裴的武將反應快,躲開了要害,但還是受了傷。
“自那日之后,不時便有人去營中說是裴將軍的舊識,就連兵卡都不例外。”裴青道“這些人武藝尋常,腦袋也不大好使的樣子,明知道我們有了提防,還是一個兩個往營里送,著實令人納悶。”
也正因如此,巡防的人才會見到找裴野的便直接將人扣了,也懶得再給他們分辨的機會,省得他們尋機再做出傷人的事情。池敬遙他們趕了個巧,這才有了先前那一遭。
“他們這么明目張膽的來送死,是不是傻”阮包子問道。
“不是。”池敬遙道“大概是安排了別的細作,這些人不過是為了轉移注意力罷了。”
裴野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先前也是這么想的,才特意在這幾日來了兵卡。這里的人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過的,不會有什么問題。”
“但還是要小心。”池敬遙忙道。
“我知道。”裴野看向池敬遙,嘆了口氣道“你在這個時候來,若是讓人知道你是我弟弟,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利。”
裴野至今可還記得楊城數年前給他上的那一課,為將者,軟肋萬不可示于人前。
池敬遙想了想,道“要不我跟著魯大哥再回去吧。”
“讓我好好想想再說吧。”裴野道。
他方才聽魯明說來時路上遇到的細作,便知道并非只有在邊城才會有危險。尤其經歷了上次劉將軍家中被屠的事情,證明無論是在哪兒,都不是絕對安全的。
既然如此,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反倒讓他安心一些。
只要隱瞞住池敬遙的身份,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問題。
念及此,裴野開口道“這幾日你就留在兵卡,哪兒也別去。”
“那會不會有人懷疑”池敬遙問道。
“將軍行事素來令人捉摸不透,哪怕是身邊的親隨,也甚少打聽將軍的事情。此事只要在座的各位守口如瓶,外人便不會知曉。”裴青開口道“池大夫放心吧,這里暫時是安全的。”
裴野深吸了口氣,朝裴青道“一會兒你去朝守衛說,本將親自審過了,他們一個是來送家書的,另外兩個是路過的游醫。如今大雪封了路,暫時留他們住上幾日。”
“是。”裴青忙道。
既然要將人留在營中,如今將他們的真實身份透露出來反倒更為保險。
只因不說池敬遙是裴野的弟弟,旁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往那處去猜。
況且池敬遙也不姓裴,任誰也不可能想到他們會是一家人。
沒過多會兒,便有人送了幾碗熱湯面過來。
眾人吃了面,這才徹底暖和過來。
下午,裴野找了個人去廚房那邊交代了一番雞蛋的事情,就說雞蛋是他特意弄了來犒軍的,一時忙昏了頭,忘了提前打招呼。
廚房的伙夫雖然覺得這理由牽強,但也實在想不出別的解釋。
況且裴野行事素來不按常理出牌,他們早已習慣了。
看守們很快便知道今日抓錯了人,各個都緊張不已,一齊到了裴野賬外等著領罰。
“一直讓你們警惕,但不是這么個警惕法兒。”裴青朝眾人道“我親自看了一眼,那傳訊的人帶著的家書,路引,甚至還有祁州營的令牌,你們竟都未曾查驗,便將人拿了。”
為首的那看守道“都是屬下失職,前頭抓了幾個審過之后無一不是陳國派來的細作,屬下便大意了,這才錯抓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