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忙應了。
裴野又回身看了一眼營房里昏迷不醒的鄭彥平,而后便大步離開了。
他去找人給裴青傳了話,讓人將裴青叫了過來。
由于裴野待著的營區都是重病病患,所以裴青不能進來。大營的各個區域之間,都依著池敬遙和章大夫的意思,留出了一片空曠的區域,兩人便到了那片區域隔著幾步的距離說話。
“這次派過來的人里,有個叫鄭彥平的,你認識嗎”裴野問道。
“祁州營的老人了,跟咱們一起從祁州過來的。”裴青道“他怎么了”
裴野想了想,問道“此人你了解多少”
“勇武,忠厚,可靠。”裴青道,“是個好兒郎。”
“他們這批人過來的時候都和我一樣服用過抗瘟丸,但是這個鄭彥平染了病。”裴野道。
裴青一驚,有些擔心地道“抗瘟丸失效了嗎”
“一百多號人里,只有他一個人染病。”裴野道。
若是換了旁人,或許不會覺得奇怪,但裴野了解池敬遙。
他雖然不知那些藥丸其中的究竟,卻知道池敬遙對那藥丸非常有信心,若非如此當初少年也不會毫無不猶豫地讓裴野和自己一同過來。
依著裴野對少年的了解,對方這自信絕不是沒有來由的。
也就是說,這抗瘟丸失效的可能非常小,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假設不是藥丸的問題,那就是這個人的問題了。”裴野冷聲道。
“將軍懷疑他沒有服食這枚藥丸”裴青問道。
“我不確定,所以想讓你去查一下他的底細。”裴野道“我能想到的可能只有兩個,其一是有人指使他這么做,想將藥丸偷了去做別的用處,其二他將藥丸給了某個自己在乎的人,對方接觸過染病的人,恰好有患病的危險。”
裴青想了想,道“自從大營里出了細作的事情之后,咱們一直嚴防死守,這個時候進出大營都不容易。況且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他應該也來不及做什么,或者和外頭的人接觸。”
“那就只剩下第二個可能了。”裴野道。
“屬下這就去查。”裴青道。
裴青說罷朝裴野遙遙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裴野回去之后,徑直到了營房,找到了池敬遙。
池敬遙這會兒正在給一個士兵施針,那士兵咳得很厲害,嘴里嗆了兩口血出來,池敬遙閃避不及,衣角濺上了不少血跡。
裴野正欲上前,便見池敬遙朝一旁另一個欲上前幫忙的士兵擺了擺手道“無妨。”
“阿遙,要給他用藥嗎”阮包子在一旁問道。
“依著方子按原來的藥量給他用藥,暫時不要給他別的藥丸。”池敬遙道。
阮包子聞言忙在脈案上做了標記
“池大夫”那士兵咳了血之后,稍稍緩過來了一些,朝池敬遙問道“我會死嗎”
“你脈象還好,離死還遠著呢。咳血只是這種時疫的一個癥狀,就像有的人會流鼻涕,有的人會打噴嚏,不要因為咳血嚇人,就覺得自己快死了。”池敬遙從容地幫他施完針,又道“夜里會難受些,你自己努努力,熬過今晚明日應該就會好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