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城料到池敬遙的“死”對裴野會是極大的打擊。
但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的這么離譜,尤其是聽到裴野尋短見那流言時,他整個人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楊將軍。”裴青守在裴野帳外,朝楊城道“裴將軍如今意志消沉”
“你是想跟我說他在營帳里頭上吊呢”楊城怒道“這種騙鬼的流言你留著去哄哄他們也就罷了,如今還想拿這種屁話來忽悠我”
裴青被他這一通數落,當即很是尷尬。
“躲開。”楊城將他往旁邊一扒拉,徑直進了裴野的營帳。
帳內,裴野鬢發皆亂地躺在榻上,看上去倒是真有幾分“生無可戀”的意思。
楊城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道“是瘋了,還是在裝瘋賣傻”
裴野將目光轉向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將軍,若我臨陣脫逃,抵死不出戰,會如何”
楊城想了想,道“依著軍規,臨陣脫逃重者格殺勿論,但你是避戰不是脫逃,打四十軍棍吧。”
“那你找人行刑吧。”裴野道“我要回去。”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吧”楊城問道。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裴野道。
楊城盯著他看了片刻,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
他太了解裴野了,知道對方的脾性,也知道對方的底線。
依著他的判斷,池敬遙“橫死”,裴野不僅不可能避戰,甚至可能恨不得連夜就帶兵出戰。
“你想讓我吩咐人對你行刑”楊城問道。
“將軍”這事一旁的裴青突然開口道“恕屬下唐突,依著楊將軍對您的器重,哪怕您真的犯了錯,如今正值用人之際,他也不會著人動手。若您硬要回去,楊將軍讓人將您捆了,綁在大營里,反倒更有說服力。”
裴野瞥向他,問道“你朝人說我尋短見的時候不怕沒有說服力”
“流言終究是流言,真真假假怎么傳都無妨,反正也沒人敢過來找您印證。”裴青道“但楊將軍此舉乃是要讓整個祁州營都知道的,若是太兒戲,只怕說不過去。”
楊城聞言挑了挑眉,看向裴青,那目光越發染上了疑惑。
他看看裴野,又看看裴青,稍稍有些反應過來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楊城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沉聲道。
裴青見裴野不主動開口,便簡單將事情的經過朝楊城說了一遍。
楊城聞言頗為驚訝,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提前料到此事了嗎”楊城朝裴野問道。
“沒有。”裴野道“若是料到,我就不會將他留在莊子里。”
“那你如何得知他的消息”楊城問道。
裴野目光微閃,道“心有靈犀。”
楊城
不錯,他這個徒弟學會胡說八道了。
“不說拉倒。”楊城起身道“那就先讓人把你綁了吧。”
他說罷看向裴野,又上前拎住對方衣襟將人從床上拽起來,而后狠狠給了裴野一拳。
裴野捂著滲血的嘴角,一臉驚訝地看向他。
楊城卻挑眉一笑,道“這樣,一會兒讓人綁你的時候,更有說服力。”
裴野一臉無奈,卻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當日,楊城在裴野帳內大發雷霆的事情,便在祁州營傳開了。
不少人親眼看到楊城罵罵咧咧地離開,還吩咐自己的親兵看住了裴野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