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裴青那小子也給本將軍看住了,若是他們兩人有一個出了營帳半步,本將軍拿你們是問。”楊城在軍中本就極有威嚴,這么一發火更是無人敢勸。
當夜,楊城便重新部署了作戰計劃。
裴野被從主力將領中剔除,換上了旁人。
戰前換將本是軍中大忌,但楊城打定了主意,眾人也都知道裴野不大好,所以一開始并無人敢反對。祁州營素來訓練有素,此戰沒了裴野雖然會銳氣大減,倒也不至于潰不成軍。
但到了后來,依舊有人忍不住提出了異議。
“裴將軍不出戰,只怕有損士氣,也會助長了陳國人的氣焰。”有一個姓秦的將軍道。
“怎么,沒了裴野你們就打不了陳國了”楊城怒道。
那將軍忙道“屬下只是覺得裴將軍興許是一時鉆了牛角尖,好好勸勸說不定就想開了。”
“對啊,裴將軍與池大夫雖然兄弟情深,但也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吧”另一人開口道。
楊城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半晌后才開口問道“你們說這么多,是怯戰,還是質疑本將的部署”
“將軍,咱們只是想著拉裴將軍一把。”其中一人道“他素來心性堅韌,此番想來只是一時想不開,若是任由他這么下去,只怕他會就此消沉下去。”
楊城聞言眼底帶著一絲欣慰,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接下來聊點裴將軍的事情吧。”
當夜,祁州營眾將領在中軍帳中一直待到后半夜
半月后,天氣比先前更加悶熱了幾分。
祁州營臨時安置傷員的營地里,軍醫們正忙著照顧傷兵。
其中一個軍醫看身量是個少年,若只看背影感覺人應該挺周正的,可待他回過頭來之后便會發現,這少年皮膚略黑,五官平平,除了那雙眼睛明亮清澈還挺耐看,其他地方實在是毫無特點,屬于讓人一看就會忘的長相。
他旁邊還有一個青年,長得也是普普通通,說話的時候還有些口吃。
“你們倆是新來的嗎我從前怎么沒見過你們”一個話多的傷兵朝兩人問道。
“我我們倆是”那口吃的青年,一句話半天沒說明白。
旁邊的少年忙道“對,我們是章大夫招進來的,從前做過藥童,懂點醫術。”
“這位小兄弟是程大夫,這位是王大夫。”一旁的章師兄朝傷員介紹道“他們剛來前線,有心做點事情,我見他們挺機靈便收下了。”
那傷兵聞言忙道“不錯,咱們這營地里正缺大夫呢。”
少年幫他包扎好,便趕著去幫另一個傷兵處理傷口去了。
這位程大夫,也就是那皮膚略黑的少年,正是易了容的池敬遙。
他身邊那口吃的王大夫,則是易了容的楊躍。
楊躍從前在軍中待的太久,認識的人太多,池敬遙怕他話多露餡,便讓他扮成了口吃,這樣能約束他,讓他少說點話,以免暴露了身份。
半月前,莊子里出了事之后,池敬遙便和楊躍易了容,來了前線。
這倒要多虧了池敬遙先前救的那幾細作幫忙,他們做細作的本事不大,倒是學了不少小把戲。
“啊呦”被池敬遙包扎的這少年小腹中了箭,傷得不輕。
但他精神頭頗好,這會兒還不忘和旁邊另一個士兵閑聊。
“咱們今日算是大勝了一場吧”那士兵道“最漂亮的當屬裴將軍那一隊了,他帶著三千精銳伏擊了陳國近兩萬人的一支援軍,一仗打下來,還帶回了大半的人。”
“最絕的是這兩萬援軍被裴將軍滅了,陳國主力可是被打得方寸大亂。”他興致勃勃地道“我聽一個弟兄說,陳國那個姓馬的將軍帶人撤退時,險些將自己的副將踩死。”
旁邊的眾人聞言哈哈大笑,看得出都極為高興。
池敬遙和楊躍交換了一個眼神,卻都沒表現出什么。
“哎,前些日子裴將軍受到那么大的打擊,咱們還真是擔心他會就此一蹶不振。”另一個傷兵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他竟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贏了這么漂亮的一仗。”
他話音一落,一旁的楊躍問道“裴裴將軍怎么就一蹶不振了”
“嗨,咱們大營里從前有個池大夫,是裴將軍的弟弟。”那傷兵道“裴將軍為了怕細作得知他們的關系,一直都隱瞞著,沒想到還是讓陳國細作鉆了空子,將池大夫害死了。”
那人說著一臉惋惜地道“可憐池大夫年紀輕輕,醫術高明,就那么沒了裴將軍與他兄弟情深,得知此事后當即便嘔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