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淺淺笑笑,道“謝二哥抬愛。”
要是王言卿沒記錯,這應該是傅霆州第一次稱贊她好看。以往傅霆州將她帶在身邊,視她為所有物,從他的眼神中能感覺到王言卿很有吸引力,但他真正開口承認她好看,卻唯有這一次。
換在兩年前,這樣的話足夠讓她赴湯蹈火、奉獻一切。但現在聽到,王言卿只覺得平靜。
可能是聽多了陸珩不間斷的夸贊,再遇到男人贊美她,她也不會生出傾其所有回報的念頭了。
傅霆州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說“這是翡翠的賣身契,以前統一放在府里,現在她跟著你,這些東西還是由你保管吧。”
王言卿看到盒子并沒有伸手去接,只是點頭道“謝二哥。”
傅霆州以給王言卿送翡翠賣身契為借口登門,但說完后,他卻不知道還能聊什么。屋中陷入沉默,氣氛微微有些尷尬。傅霆州靜了一會,終于下定決心開口“卿卿”
“二哥”
王言卿也在同時開口了,兩人一怔,王言卿退步,說“二哥你先說。”
傅霆州覺得這件事遲早都要做個了斷,便說道“卿卿,墜崖那日是我對不起你。我忘了你的生辰,還逼你去做不喜歡的事情。關于洪晚情”
王言卿沒有讓傅霆州說完,突兀打斷道“二哥,你也說了那是過去的事情,我都忘了,不要再提了。”
傅霆州看著她,目光沉默“你還在怪我婚約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沒關系。”王言卿說,“二哥你雖然繼承侯爵,但畢竟年紀輕、資歷淺,府外難免有人不服你。永平侯府空有名望卻沒有實權,武定侯脫離前線久矣,需要有人代他執掌軍隊,而你,也需要后盾在朝中保駕護航。聯姻是最簡單有效的結盟,這對三方都有利,你的抉擇再明智不過。”
傅霆州皺眉,王言卿還是這樣乖巧懂事,傅霆州卻覺得不妙。傅霆州穩住那些不好的預感,說“但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唯一的妻。”
傅霆州深深看著王言卿,試圖讓她感受到自己話語中的真心,然而王言卿卻低著頭,不肯和傅霆州對視“二哥,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和你說了,但碰巧失憶,沒來得及。正好趁今日,我們一起說開吧。”
傅霆州心中一冷,油然生出種不祥的預感“卿卿”
王言卿沒有理會傅霆州話語中的哀求,垂著眼眸,將兩年前,準確說是兩年一個月零十一天前就該告訴傅霆州的話,低緩堅決地說了出來“我在京城羈旅多年,已忘了故鄉的模樣。我想回家鄉看看,這些年,多謝老侯爺和二哥照顧了。”
傅霆州半身血液都冷了“你真的要離開”
“是。”王言卿說,“多謝陸都指揮同知體恤,容我在此養病,等時局穩定后,我還是要走的。”
傅霆州心里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成真了,她兩年前收拾證件,竟是真的想離開。哪怕沒有陸珩橫插一腳,他和她也無法走到最后。
傅霆州問“那我們的婚約怎么辦”
王言卿見傅霆州時并沒有避諱人,正廳門窗大開,四周垂立著侍從,一副禮貌見客、問心無愧的模樣。周圍待命的丫鬟聽到傅霆州的話,哪怕陸大人交代過她們要裝聾作啞、全部聽夫人的,此刻都忍不住露出憤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