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想象,這就是全天下都聞之變色的情報頭子,錦衣衛都指揮使陸珩。
若說傅霆州是塞北冷酷肅殺的烈風,陸珩就是帝王之都里清幽醉人的春風,看似平靜,但冷中帶了血,無形中取人性命。
傅二姑娘已經定了親,這可能是她最后一個和姐妹共度的上巳節了。她聽到庶妹們的話,回頭警告道“母親讓你們謹言慎行,你們都忘了嗎”
傅四姑娘連忙低頭,傅五姑娘年紀小,再加上受傅昌寵愛,并不十分怕嫡姐。她暗暗撇了撇嘴,悄聲道“陸都督看著還挺年輕,也不像傳聞中那樣嚇人嘛。”
傅五姑娘說話的聲音不高,和前面也隔著一段距離,但陸珩還是聽到了。陸珩眼睛瞇了瞇,回首,笑著說道“傅五小姐抬愛,我不過比鎮遠侯虛長兩歲。”
陸珩這人,越生氣笑的就越不動聲色。傅家小姐們沒料到陸珩竟然聽到了,一下子嚇得噤了聲。傅五姑娘接觸到陸珩的視線,脊背霎間緊繃,慌忙低頭,剛才的旖旎心思蕩然無存。
傅五姑娘心臟砰砰直跳,許久無法恢復,心里仍然覺得不可思議。陸珩才比二哥大兩歲嗎
毫不夸張,她感覺是從小聽著陸珩的名字長大的。結果,他竟是她們的同齡人
陸珩突然回頭,同樣驚動了前面的人。王言卿轉身朝后看去,傅二姑娘無意撞到王言卿的視線,慌忙調走。王言卿知道這是傅家最受寵的嫡女,陳氏的親生女兒,也是傅霆州唯一的同胞妹妹。以前因為傅老侯爺親自教導王言卿,陳氏和太夫人不忿,沒少找過王言卿麻煩,連著傅二姑娘也對她擺臉色。
一轉眼今非昔比,她沒有成為她們的二嫂,反而另嫁他人。傅二姑娘也要嫁為人婦了,傅二姑娘被陳氏偏縱的厲害,希望她去夫家后,能遇到好相處的婆母和妯娌吧。
許太太沒料到陸珩突然對一群未出閣的小姐發難,她正要圓場,傅霆州就在旁說道“大丈夫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嚇唬一群姑娘做什么”
陸珩聽著笑了起來“我不過提醒傅五姑娘,我是成名太早,所以聽著才久,不像某些人仰仗外力還晚成。事實而已,怎么就成了嚇唬”
仰仗外力還晚成,陸珩在罵誰再明顯不過。對于男人來說,諷刺他靠岳家裙帶關系上位絕對是死穴,傅霆州一聽就惱怒起來“你說什么”
許太太一不留神,京城中最有權勢的兩位青年才俊就起了沖突。她嚇得不敢說話,沖突一觸即發時,陸珩身邊那位美人牽了牽他的袖擺,說“我也是聽著你的名字長大的,沒見到你前,我也以為你長了三頭六臂。不知者不罪,算了。”
美人手若柔荑,溫柔解意,陸珩的火一下子平息了。他對王言卿的話很是受用,涼涼瞥了傅霆州一眼,反手扣住王言卿纖長的手指。
陸珩暗暗捏了捏王言卿手腕內側的肉,提醒她回府和她算賬。王言卿也是服了,正常來說男人都不在乎年紀,越老才越代表資歷,但陸珩卻極忌諱別人說他老。
也不知道他在介意什么。
陸珩得意暗爽,傅霆州的心情卻一落千丈。從小聽著陸珩的名字長大沒見到陸珩前對他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