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感覺到陸珩的手指緊繃起來,哪怕摩挲她手腕的力道依然溫柔,但內里已經在蓄力了。王言卿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想讓陸珩和傅霆州起沖突,以后在京城里難看。王言卿看向許太太,說道“我生性憊懶,對京城不太熟,以后若有什么要緊事,還請太太提攜。”
許太太一聽連忙推辭,她哪來的膽子,敢提攜陸珩的夫人但王言卿主動示好,許太太自然不會放過,當即熱情說道“陸夫人這話折煞妾身。妾身虛長您幾歲,在京中也算說得上話。您以后要是想認識什么人,和妾身說一聲,妾身給您介紹。”
王言卿對著許太太點頭一笑,她烏發雪膚,眼波溫柔,一笑如春風十里、百花盛開“多謝太太。”
許太太聽到王言卿柔柔道謝,心道難怪陸都督喜歡,她一個女人聽著心都要酥了。有了這話開場,許太太有意和王言卿拉近距離,笑著道“夫人人長得好,聲音甜,連衣服穿在你身上都格外搶眼。要是妾身沒看錯,夫人這身裙子是雪光緞吧難怪京城各家夫人小姐找了許久沒見到雪光緞,原來都送到陸府去了。”
洪晚情聽到雪光緞,眼神一凝,朝王言卿身上看去。
雪映紅梅,流光溢彩,名不虛傳。蘇記明明說他們沒收到雪光緞,可是最后,東西卻出現在王言卿身上。
偏偏是她。
洪晚情恨得牙齦咬碎,而王言卿沒有任何得意之色,反而怔了怔,回頭問陸珩“什么叫雪光緞”
陸珩同樣愛莫能助“我哪知道。”
每天想給他送禮的人數不勝數,送給前院的東西陸珩挑選后才收,送給女人的他一概都留下了。他每天要經手那么多東西,如何分得清一匹布料的名字
王言卿只是覺得這匹料子新鮮,就拿出來做裙子,萬萬沒想到背后還有這么多牽扯。王言卿道“我用不了這么多,剩下那一匹我還沒動過,若是太太喜歡,回去后我讓人送去許家。”
“不用不用。”許太太忙不迭推辭,開什么玩笑,她怎么敢收陸夫人的東西。要是陸珩派人上門,他們全家老少都得嚇死。
許太太委婉笑道“我年紀大了,穿大紅大綠的讓人笑話。這么鮮亮料子,還得是陸夫人這般年輕漂亮的新婦穿。瞧瞧這一身,我看著都覺得亮眼提氣。莫干站著了,今日春光大好,我們去前面看看風景吧。”
許太太熱情牽頭,兩方人莫名成了一起走。其實要是傅家不愿意,盡可委婉告辭,但洪晚情梗著氣不肯落于下風,傅霆州出于莫名的心思不忍心離開,于是,兩邊便各懷鬼胎地同行起來。
許太太給王言卿指點沿途景物,陸珩一直跟在王言卿身邊,傅家小姐看到王言卿尷尬得不行,有意落在后面,沒一會就和前面拉開距離。
終于離開那位活閻王了,傅家姑娘們悄悄松了口氣,幺女傅五姑娘湊到四姐身邊,小聲問“四姐,原來這就是陸指揮使”
女眷不得見外男,她們沒見過陸珩,但對這個名字實在如雷貫耳。傅四小姐點點頭,心有畏懼,卻又忍不住往陸珩的背影看去。
陸珩今日穿著墨紫色外袍,內襯朱紅貼里,兩種顏色交相輝映,艷麗得出奇。自古官場以緋為貴,但鮮少有男人能把紅色穿好看。然而陸珩身材高挑,寬肩勁腰,常年出入風雨卻有一副白皙皮相,他穿朱紫色,當真是貴氣不凡,風流恣意,一個男人竟然流露出些許貌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