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朵敏感,說話的氣息撲在上面,都不用挑逗就紅了。王言卿愣住,不可置信轉頭“你”
她本來以為陸珩和她開玩笑,但回頭看著陸珩從容含笑的眼睛,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你故意放假消息”
“怎么能叫假消息”陸珩像盡職的老師一樣糾正王言卿的話,“今天下午難道我們沒去朱家嗎我去了,憑什么說是假的。”
王言卿明白了,陸珩自己泄露自己的行蹤,以此作餌,引出內鬼。他故意只帶幾個侍衛去朱家,卻在混堂弄外安排埋伏,不費一兵一卒活捉海盜。這樣看來,停在港口的船恐怕也是障眼法,火銃多半早就轉移了。
王言卿明白他的用意,但看著他身上的傷,還是后怕不已“你既然知道有人要暗殺你,怎么還以身涉險他們又不知道你長什么模樣,換個人去一樣可以。”
“那可不行。”陸珩握緊王言卿的手指,依然沒正行笑道,“我可不愿意別人走在你身邊,叫你夫人。”
他故意把事情說的輕飄,但王言卿明白,兩軍對陣,最要緊的就是士氣。他親臨現場和躲在后方,對人心的影響肯定不同。
長官都貪生怕死,怎么能要求士兵舍命沖鋒陸珩在朝堂上毀譽參半,但錦衣衛內部的人完全服從他的命令,能為了他一句話拼命,和他的人格魅力密不可分。
陸珩見王言卿不說話,用沒受傷的手臂抱住她,輕松又堅定地說道“沒事的,不用擔心。”
他上半身肌肉條理分明,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王言卿悶悶推了下他的胳膊,說“先上藥。”
王言卿用酒清洗了他的傷口,輕輕撒上金瘡藥。上藥時,不免又看到他肩膀上的箭傷,這也是被倭寇偷襲時留下的傷口,雖然傷勢痊愈了,身體上卻留下一道月牙形的疤。
當時她剛恢復記憶,氣惱他欺她瞞她,還防備著他用傷口來博同情。今日再看到,都不用他說,王言卿就心疼極了。
王言卿仔細在他手臂上纏好紗布,放下剪刀、紗布后,她沒有退開,手指輕柔撫上他的傷痕,低聲道“這兩道傷都是因為我。”
陸珩一聽,也顧不得苦肉計了,趕緊轉身抱住王言卿“亂說什么呢這是我的計劃,和你有什么關系”
王言卿依然很低落,陸珩見狀,心里又酸又軟,都不知道拿她怎么辦才好。他抱緊王言卿,下巴抵在她發髻上,說“我沒提醒你就擅自帶你去危險的地方,你不怪我,反而內疚我受傷了。你這樣的性格,要是碰到一戶刁鉆的人家,可怎么辦”
“因為你不會。”王言卿靠住陸珩胸膛,語氣中是全然的信賴,“不告訴我肯定有你的考量,無論帶我去哪里,你一定不會讓我受傷的。”
這個小傻子,陸珩嘆息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騙的人,一邊又忍不住將人圈緊。陸珩解釋道“我并非有意瞞你,而是怕你擔心,畢竟我也是賭一把,不確定他們會不會按我的預想行動。我們就算能瞞過今天,等走后,他們肯定能回味出不對,到時候他們逼問朱家人,一樣能得到我們的下落。這是我的事情,不用牽連無關之人,直接就在我手上解決吧。所以,中午時我特意讓人放出風聲,說我們今夜會離開,逼他們倉促行動。只要他們動了,就會露出破綻。只是對不住你,讓你受驚了。”
“我沒事。”王言卿搖頭,在這方面十分通情達理,“我提前知道也無用,反而會露出馬腳,你不告訴我是對的。那船上的火器呢”
陸珩心想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他埋入王言卿鬢發,輕輕吸了口她發間的香氣,說“已經調換了。”
王言卿挑眉,她一直在船上,他們什么時候掉包的,她竟然完全不知道陸珩環著她的肩,完全倚在她身上,十分孩子氣。王言卿安靜讓他靠了一會,輕輕碰他的手臂“小心著涼,先穿好衣服。”
陸珩其實并不想穿,但最終還是在夫人的督促下,套好上衣,結束流氓行徑。王言卿將他領口的褶皺撫平,問“和海盜通風報信之人,你有眉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