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態度恭敬巴結,一眼都沒往里面看。他出了地牢的門后,并沒有離開,而是一轉身藏到陰影里。他等了一會,輕手輕腳閃身回去,里面的人已經躺倒一地了。
跑堂從看守身上摸出鑰匙,輕車熟路跑到牢門前,咔嚓一聲開了鎖。里面的人聽到聲音,費力地抬起頭。
伍章的眼睛上凝滿了血跡,已經看不清人了。他只覺得一團影子向他靠近,他費力盯著前方,以為是那群人又來折磨他了。
然而,影子卻半蹲在他身前,扶住他的肩膀問“伍二當家,你怎么樣了”
伍章聽到熟悉的聲音,眼神中的光飛快凝聚起來“是你”
“是我。”跑堂說道,“上次你給大人的信息很有用,大人派我來救你。”
伍章激動起來,喉嚨中發出嗚嗚的呼嚕聲,聽不出是什么話。跑堂湊近,幾乎貼著他的耳朵問“他和你提起的名單,你看到藏在哪里了嗎”
伍章費力搖頭,聲音沙啞得難以辨認“我不知道。快救我出去,我大哥肯定會重重酬謝你們。”
跑堂“哦”了一聲,聽不出是什么情緒。他后退一步,似乎要解開伍章的手鐐,然而緊接著卻是一陣冰涼刺入伍章腹中。
伍章嘴里咕嘟冒血,不可置信地看著跑堂。跑堂握住刀柄,在伍章腹里轉了一圈,確定他必死無疑,才收回匕首,頭也不回朝外走去。
大堂里,逐漸有人醉倒了。而王言卿在包廂,也聽了一整晚吳儂小曲。她覺得這些歌姬唱一晚上也不容易,提前給了她們賞錢,就打發她們離開了。
歌姬走后,蘇州同知的夫人也站起身說喝醉了,被人扶著出去醒酒,包廂里頃刻就少了一半人。知府夫人被迫聽了一晚上咿咿呀呀,心里快煩死了,但她對著王言卿不能表露,依然笑著道“陸夫人,能見到您和陸都督是妾身有幸。妾身還沒給您敬酒呢,去給陸夫人滿上,我單獨和陸夫人喝一杯。”
侍女應諾,提著酒壺往王言卿身邊走來。知府夫人和王言卿說著蘇州的風土人情,妙語不斷,雅間里滿是她咯咯的笑聲。王言卿一直含笑聽著,在侍女彎腰要倒酒時,她突然伸手,握住了侍女執壺的手腕。
王言卿回眸,笑著看向侍女“從你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你了,難為你們有耐心,一直等到現在。”
侍女衣袖掩映下,赫然是一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