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美貌舞姬侍奉在傅霆州身側,一左一右,一個為他倒酒,一個為他夾菜。旁邊的人看到,大笑“鎮遠侯左擁右抱,好不痛快”
兩個舞姬聽到,嬌羞地垂了下巴,眼尾卻悄悄看傅霆州,情意綿綿,媚眼如絲。郭勛在主位聽到,立刻朝傅霆州的方向說“鎮遠侯要是喜歡,這兩個人都送你了。你在外打仗,一走就是兩三年,該趕快要子嗣了。”
永平侯世子就坐在不遠處,聽到郭勛的話,也什么都沒說。他是洪晚情的兄長,當然知道妹妹至今沒有兒子,但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態,他還能為了一個嫁出去的妹妹,在酒桌上和傅霆州鬧不愉快
何況,人就是洪晚情的舅舅郭勛送的。顯然,在郭勛眼里,剛立了大功的傅霆州,可比外甥女洪晚情重要多了。
旁人也應和道“是啊,連陸都督都有兒子了,你要是再不抓緊,京中就屬你最晚了。”
傅霆州一直游刃有余,半是逢場作戲,半是抽離在外。但聽到這句話,他狠狠一怔,不由問“陸珩有兒子了”
傅霆州知道陸珩升官,卻不知道她懷孕。他不在京城這一年,竟然錯過了這么多事情
旁人大咧咧道“是啊,你回來的晚,再早幾天,還能喝上他兒子的滿月酒。”
桌上許多人都醉了,乘著酒意,許多清醒時不敢出口的話一股腦倒出來“他一把年紀,可算有子嗣了。他老大不小才娶妻,娶妻后好幾年都沒動靜,我還以為他真的不太行呢,沒想到,竟也有兒子了。”
“聽說是她夫人體寒,不太好生養,私底下一直在喝藥。”
“那怎么不納妾”
“這誰知道。”
傅霆州聽到,問“他夫人在喝藥這是怎么回事”
酒桌上的人面面相覷,他們一群大男人,說人家女眷的私事不太好。一個人聳聳肩,囫圇說“我也不清楚,偶然聽我夫人提了一嘴。據說陸夫人早年受過傷,差點不能生育,不過現在陸珩兒子也有了,滿月席上看長得也挺壯實,應當是調養好了吧。”
傅霆州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狠狠一顫,差點把杯中酒灑出來。她早年受過傷,差點不能生育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傅霆州心中大慟,他竟然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差點害了她終身。若她沒有經歷意外,留在鎮遠侯府,余生卻不能生育
傅霆州哪怕不關注內宅之事,也知道這樣一來,這個女子會過得很痛苦。傅霆州想到自己母親的秉性,忽然慶幸,她離開了。
她少年失怙,或許,失憶是她的家人看不過去,冥冥之中保佑她吧。她嫁給陸珩,確實比嫁給他要幸福的多。
傅霆州猛然將一杯酒飲盡。身邊的歌姬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本想打情罵俏抱怨兩句,抬眸看清傅霆州的臉色卻被嚇住,不敢再纏上來了。
陸珩是京城中的禁忌,沒人敢說他的閑話,他平時也不參加宴會,特立獨行的很。突然打開話匣子,眾人都忍不住傾吐兩句“他才二十多歲就升到從一品,去了后軍都督府,卻還握著錦衣衛的實權,圣上未免太信任他了。”
“如今就他還能正常見到皇上了。夏首輔的求見信送上去后都要等,他卻能直接在西內出入,連東廠西廠都成了他的應聲蟲,能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