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著實有些受寵若驚。她也說不清為什么,總覺得她幫助二哥是天經地義的事,不該據此邀功,不該纏著二哥,要東要西。陸珩盯著王言卿略有失神的眼睛,緩聲道“卿卿,你還是都沒想起以前的事嗎”
王言卿咬唇,緩慢搖頭。陸珩嘆了聲,掩去眼底的悲傷,包容耐心地擁住王言卿,說“沒關系,你不記得,我們再經歷遍就是。以前無論過什么節,我們兄妹總是在起,你還記得去年的上元節嗎”
王言卿被陸珩眼底的傷感觸,小心翼翼地搖頭。陸珩放了心,眼睛都不眨,大肆胡謅壓根沒有過的事“去年我們起去京城看燈,你還求了姻緣簽,說這年易招小人,不宜議親。你當時還不信,沒想到歲末果然遇到了傅霆州。今年我們再去求簽,這回,你可不能再不當回事了。”
王言卿不明所以地頭。她雖然覺得哪里怪怪的,但二哥總不會騙她,二哥這說,總是有道的。
今年京城的冬格外冷,十二月籠罩在片肅殺中,頗有些風聲鶴唳。大家都縮在家中,能不出門則不出門。
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錦衣衛的作顯得尤其囂張。有了趙淮打頭,其他官員很快就被陸珩查出貪污,隊隊錦衣衛穿著張牙舞爪的官服,扈行在京城間,到處抄家。行人遠遠見了就躲,沒人敢和他們面相對。最嚴重的時候,錦衣衛天抄了三戶人家。
許多家庭還沒到嘉靖十二年的新年,就行步被推入深淵。
這把火越燒越大,終于,燒到了首輔楊應寧身上。楊張二黨的斗爭近乎白熱化,張敬恭指責趙淮人收賄是受了楊應寧指示,張永、蕭敬的大部分錢財其實都進了楊應寧手里。楊應寧屢次上疏辯解,最后不堪受辱,主向皇帝提出請辭,以此證明自己清白。
皇帝挽留,但張敬恭隨即就上書說,楊應寧假意乞辭,其實是以退為進,以此換取皇帝信任。楊應寧大怒,再次以病為由乞求告老還鄉,這次,皇帝沒有立刻駁回。
楊應寧驟然清醒,原,并不是張敬恭要他死,是皇帝不滿他。楊應寧屢次反對大禮議,甚至給楊廷父子說話,終于還是惹惱了皇帝。
皇帝要給父上帝號,德朝的老臣不允,這看起是興獻王尊號的問題,其實,是皇帝和臣子誰強誰弱的問題。
皇帝,不允許朝堂上有人不把他的話當回事。楊廷、楊應寧這批臣子不話,就換批話的人上。
楊應寧思及此,再不嘗試辯解,像多年前楊廷,自行辭去首輔之位,回鄉養老去了。
他自己辭官,還能保住家財和體面,要是皇帝話,手的人就是陸珩了。
還不如他自己。
楊應寧辭官后,不斷擴大的貪污案終于進入尾聲,這時,新年也到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文官們都在為內閣變寢食難安的時候,陸府里,是派溫馨寧靜景象。
三十早上,王言卿起了大早,給陸珩拜年。她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朝廷二十七就放假了,但是今日我才在家里見到二哥。二哥是不是另外置了宅子,有心躲著我呢”
陸珩失笑,他這幾日在查楊黨,抄家抄的他自己都暈。朝廷放假是對普通官員言的,對于他,只要皇帝需要,他就得隨叫隨到。
陸珩含著笑,說“我倒恨不得建座誰都不知道的金屋,將卿卿藏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