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聯姻起家,入贅的外嫁的什么形式都有。修行路上多災多難,有時候裴家人一年都能換幾個道侶,在裴家談血脈的純凈,簡直是笑話。
這么一想,盤天鶴突然覺得這一巴掌挨得該。
再看靜立兩邊的裴家人,似乎也對老祖的行為表示理解。
大長老純粹是為了說個漂亮話,哪里知道老祖會如此暴躁,眾目睽睽下他也不好發作,否則就有欺師滅祖的嫌疑。
隨手施了個清潔咒,水球無法洗去面色的灰敗,大長老微微佝僂著背,作出虛心受教的樣子,口中卻是沉聲道“此子血脈有異常。”
此話一處,全場皆寂。
大長老隨后又道“他的血脈有返祖之相。”
杜圣蘭一動不動躲在衣領里,暗嘆一句老狐貍,一來像是對裴木寒寄予厚望,即便檢測結果有誤,也能歸咎于自身判斷失誤。再者裴家血脈哪怕再稀薄,也能激發血脈靈臺的反應,倘若一絲反應都沒有,想必他會立刻許諾重利,在其他兩位家主幫助下將顧崖木滅殺于此。
裴家老祖的眼神很涼,哪怕是一抹靈識也能看出原身是個沒什么感情的人,細長的丹鳳眼掃過大長老,他再次緩緩抬起手。
大長老下意識用真氣護住臉。
預想中的巴掌沒有來,圣壇下方緩緩升起坐臺,這更像是長出來的臺面。純白色的長盒緩緩分離,最后盛開為一朵美麗的白蓮花。
趁著眾人都在關注血脈靈臺,顧崖木又是背對著所有人站立時,杜圣蘭小心窺探了一下,忍不住嘴角一抽自己這輩子是跟蓮花捆綁住了嗎
奪舍心法,祁子期的為愛癡狂法無一不是跟蓮有關系。
感受到初代主人的召喚,器靈總算勉為其難出來工作了一下。
光芒籠罩住顧崖木全身,瞬間帶來一種強烈的束縛感。
諸位長老,包括下面的裴九星全都死死盯著被光芒籠罩的人,但凡有一絲裴家的血脈,靈臺便會出現金色的光芒。
然而過去幾息,光芒依舊毫無變化。
下方裴九星蒼白的臉頰有了一絲血色。
假的嗎
枯瘦的手指掐住長袍,裴九星嘴角緩緩勾起,是假的就再好不過了。裴家需要渡劫期來支撐,但想讓自己境界恢復,少不得要花費巨大的代價,還不一定成功。
無論真假,只有裴木寒這個人徹底消失,他才有機會重新納入家族的考慮范圍。
大長老身體繃得很緊,微彎的脊梁骨都直了起來,仿佛下一刻便要直射而出,爆發出一場大戰。
顧崖木倒是淡定,伸手撥拉了一下血脈靈臺的花瓣,皺眉“這玩意壞了嗎”
血脈靈臺自然沒有壞,只是檢查不到血脈后,它開始檢查靈魂,中間需要一個過程。
外在的氣息可以靠法寶功法改變,但是靈魂的氣息是永恒不變的。就在大長老準備發出圍攻信號時,柔和的乳白色光芒終于朝金色過渡。
“怎么可能”原本已經勝券在握的裴九星近乎失聲。
裴九星這些天不斷琢磨,越想越覺得不對,裴木寒的一些行為看似合理,根本經不起推敲。哪怕在無盡海域,他都沒有親眼見過對方動手。
金色的光芒只是開始,一聲清亮的風鳴從中傳出,伴隨光芒不斷擴大,一雙翅膀緩緩抖開,鳳凰仰頭鳴叫,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巨大的吸引力,朝顧崖木懷中飛去。
小閃電貼著結實的胸膛,鳳凰隔著衣料貼著小閃電。
不過在眾人眼中,是鳳凰幻影貼著顧崖木,半空中的鳳凰垂下高傲的腦袋,這一幕顯得詭異又有種莫名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