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崖木面色不變地調整語調“先前我們收了不少情報門票費。”
現在外面都知道絕殺殿殿主掌握大家族的隱私,從他口中說出會更有可信度,竹墨要的就是這個可信度。因為墨蒼私闖的挑釁行動,一怒之下放出一條情報,外界看來也合情合理。
杜圣蘭沉吟幾秒“屆時只要放出消息,竹墨來找過你,他手上又有日月樓親信,杜青光和墨蒼順理成章會認為這一切都是竹墨的計謀。”
而不會疑心他們早就知曉劍靈一事。
顧崖木笑道“畢竟在這件事中,我只是充當發言人罷了。”
杜圣蘭暗嘆這一手黑鍋甩的漂亮時,顧崖木唇邊笑意消失“墨蒼這些人不足為懼。”
并非說實力不足為懼,而是這些人再厲害,到底是在明面上。
四目相對,顧崖木提醒他“陰溝里的老鼠才最值得小心。”
杜圣蘭想到了斬月山的那位祖師爺,輕嘆道“胥洲。”
極地雪山。
白袍男子游走期間,仔細探尋仙女峰和獵人峰之間的陣法。
這些陣法是當日杜圣蘭突破,為了阻止杜青光等人瞬移來到自己身邊,特意布置的。盡管毀壞了大部分,但殘留的能量還在。
白袍男子的容貌很平凡,但是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像是初春蒲柳讓人流連忘返。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斬月山龍泉瀑布下鎮壓惡龍的陣法,那是從前自己親手布置,想要解開,對方必定在陣法上有著相當深的造詣。
內行看門道,白袍男子一一檢查過破損的陣法,由衷贊嘆道“厲害。”
布下此陣的人,稱得上是陣法大師。
每個陣法師繪陣都有自己的風格,胥洲大概了解了在雪山設陣人的布陣習慣,重新直起身子。日后如果有機會,他想辦法混入斬月山,對比一下龍泉瀑布下破解陣法的方式,就能確認天生圣人和杜圣蘭是不是一個人。
胥洲活到現在,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
他一直懷疑絕殺殿殿主是顧崖木偽裝,那頭惡龍如此照顧天生圣人,雙方間必定有一段淵源,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杜圣蘭。
“如果真的是一個人,那就有趣了。”
胥洲自言自語,忽然笑了笑,裴家的血脈靈臺沒有檢測出異常,那頭龍身邊必定跟著一個裴家人,而這個人不知道以何種形態,氣息竟瞞過了裴家所有人。
“是修煉了我的斂息功法嗎”
胥洲面上的笑容定格,藏在袖間的手時刻準備扣動暗器。
身后,牧童騎著老黃牛而來,一雙滄桑深邃的眼睛長在孩童面上,顯得格外詭異。
“別緊張,我是來幫你的。”
杜圣蘭遲遲不死,天道甚至許以一個天生圣人的身份,這讓牧童很是著急。牧童不能干預杜圣蘭的死活,但可以借刀殺人。規則限制,他無法做得太明顯,牧童坐在黃牛背上冷冷望著胥洲“我可以指點一下你的陣法。”
一個完美的困陣,可以困住雷劫的陣。
仁義堂。
突破后立刻就趕去杜家劈人,后又趕路多日,杜圣蘭現在身心俱疲。但他沒有要休息的意思,坐在院中安靜地修煉。
顧崖木不知何時出現“你該去休息。”
杜圣蘭睜開眼“沒有這個必要。”
斑駁的樹影在雪地上顯得張牙舞爪,顧崖木似笑非笑“當年我在民間行走,曾聽婦人哄小孩,如果不聽話睡覺,就會被大灰狼吃掉。”
杜圣蘭張了張口。
原來就在顧崖木說話的時候,雪地上的樹影被一個更大的陰影遮蓋,地面出現一片龐大的黑霧,看輪廓分不清是狗還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