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顧崖木先前的話,杜圣蘭緊接著說道“我還為你們省了工本費。我那朋友身體狀態特殊,用不上不滅蠟燭,這蠟燭”
他能敏感地捕捉到萬物氣息變化,發現黑霧的輪廓變得有些粗糙不善,沒有大言不慚地索要不滅蠟燭,轉而道“能力范圍內,可否幫我三個忙”
一片沉默。
“兩個”
黑霧終于沉沉開口“一個。”
杜圣蘭和顧崖木對視一眼,遂即道“我還想請問一下,冥子應該享受不了什么實權,對嗎主要我害怕我朋友為了幫我濫用公權”
按照顧崖木的說法,一般冥子的制作過程很是殘暴,大概率會像紙面人臉一樣麻木。這種充其量在冥都當個吉祥物。
黑霧沒有理會這個看似愚蠢的問題,倒是紙面人臉陰森森強調“冥都,永遠只有一個主人。”
杜圣蘭徹底放下心來。
一根黑長的狗毛飛到他手中,杜圣蘭再一抬眼,恐怖的黑霧不見,紙面人臉又以那種極其恐怖的方式從門縫流了出去。
杜圣蘭低頭研究手里的這根狗毛,看久了覺得視線有點模糊,黑色的狗毛似乎蠕動了一下,看著像是水鬼的頭發。他嘗試將狗毛收進儲物戒,發現失敗了。
“活物”只有活物才不能收進儲物戒。
杜圣蘭一時有些犯難,把這東西直接裝進袖子里,讓人生理上有些不適。
顧崖木適時遞過來一枚戒指。
戒指表面鑲嵌的紅色寶石可以抵御沼氣,一般派不上用途,杜圣蘭戴在手上,黑長的狗毛自動鉆進寶石中,紅寶石多了一絲雜質,乍一看有些像是花紋。
伸長手指對著月光,杜圣蘭凝視戒指道“他們走得急,既沒問我牧童下落,也沒說這東西的用法。”
顧崖木“牧童能定位你的存在,陰犬也能透過他留在你身上的氣息,反定位對方。”
因為第一次交易隨道體潰散作廢,第二次牧童是靠個人推測找到杜圣蘭,但重新做了交易后,牧童又能重新定位杜圣蘭的存在。
杜圣蘭沉默片刻,這種聯系有些像是困擾天機道人的血咒,顧崖木也可以無時無刻知曉對方的位置。他的淬體法對解除血咒有用,不知日后能否效仿此舉,解除自己和牧童之間的聯系。
顧崖木忽然抬頭看向更遠處“今晚我們的客人很多。”
杜圣蘭隱隱猜到這位來客是誰,暫時進屋回避。
顧崖木沒有什么好做準備的,仁義堂內,他一直保持絕殺殿殿主的扮相。
就在杜圣蘭剛關上門不久,庭院中多出一道身影,來人故意泄露出一絲氣息,預示自己的到訪。
“斬月山宗主親臨,還真是讓人驚喜。”后面兩個字顧崖木說得略帶嘲諷。
竹墨甚少說廢話,開門見山道“聽聞墨蒼私闖仁義堂,我這有一事,正好對你我都有利。”
兩人說話有結界阻擋,杜圣蘭在屋內什么也聽不見,但他能猜出個大概,感慨顧崖木不愧活了上千年,自己在城府這方面還是稍遜一籌。
屋內沒有點蠟燭,杜圣蘭靜坐在桌前,指腹輕輕摩擦著戒指表面,從中滲出的絲絲涼意一直能刺到心尖口。
“冥都的首領是只陰犬”陰犬一般都很弱,是遭受過極致虐待死去的狗妖怨念所化,為什么冥都的這只狗如此強
對方出現的剎那,杜圣蘭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莫非這狗能克自己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紙面人臉說他很香,顧崖木強調過陰犬什么都吃,會不會也吃天雷
這個結論讓杜圣蘭臉色有些難看。
屋門被推開,一起吹進來的還有夜風和雪花,杜圣蘭被打斷思路,抬頭望向門口的顧崖木“竹墨走了”
顧崖木頷首。
“明日我就會公布墨家封劍靈一事,剩下的自有竹墨去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