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圣蘭垂了垂眼,竹墨肯定也能猜到顧崖木會將今晚來訪的事情抖出去,想來他也并不在意,劍靈對于斬月山的威脅不小,墨家敢封劍靈,就能做出更喪心病狂的事情,比如抓劍修喂劍招。
一旦劍靈成長到一定境界,難保墨蒼不會打竹墨的主意,單論實力,墨蒼在竹墨之下,但有劍靈相助可以全身而退。連續幾次切磋,等到劍靈破解了竹墨的劍招,斬月山的喪鐘也就敲響了。
“聽說百年前,墨蒼找竹墨切磋過,”杜圣蘭嗤笑道,“倘若不是劍靈每百年都要沉睡,竹墨的劍招又不好破解,斬月山早就不復存在。”
雙方的這個結,怕是解不開了。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顧崖木從容來到天機樓,低沉的嗓音整條街都能聽見。
“墨家用活人封劍靈,天機樓身為第一情報組織,應該早就知曉內情。”
修士的生活不分早晚,路過的行人不少,聽到這句話紛紛駐足。
“本座能理解天機樓不敢得罪一方大勢力,如今本座愿做你們的靠山,天機樓大可讓世人知曉真相。”
如果現在外面站著的不是一個渡劫期,天機樓眾人現在就想要下去把他那張嘴給撕了。護衛匆匆忙忙跑商去通知管事“大事不好了”
“聽得見。”管事正在甄別一樣古董,淡淡道“他喊這么大聲,城門外都能聽見。”
護衛急切“這不是把我天機樓往炭火上烤”
管事擺擺手,不以為意“竹墨昨日去過仁義堂,想來他很快會有所動作,我們裝死就行。”
他不擔心墨家,也不擔心竹墨,天機樓能存活到現在,暗地里的力量足以和大勢力抗衡,唯一不在掌控當中的是南域的新訪客。管事沉聲道“你去通知所有分部,不惜一切代價搜集和冥都有關的情報。”
護衛愣了愣,抱拳應是。
墨家有沒有劍靈,世人并不知曉,不過就算有,也不一定就是活人封劍靈。
墨蒼前些天私闖仁義堂,這位前絕殺殿殿主不忿下給對方找不痛快也是正常,但也有人覺得此事沒這么簡單,天生圣人渡劫時,用門票費的方式收集到了不少情報,其中肯定有不少大勢力的陰私。
消息傳到墨蒼耳中,墨家內部幾位高層以最快速度召開了一場會議。
在聽說墨蒼想要再度封印劍靈后,立刻就有人反對“事情還沒有到如此地步,也許只是絕殺殿殿主泄私憤隨口一說。”
也有人趁機質疑其行為,不該私闖仁義堂。
墨蒼從不相信巧合,確定此事有斬月山摻合“闖不闖,竹墨都會出手。”
現在他們只能用最蠢笨的方式應對,拒不承認。
墨蒼微微皺眉,他做得最錯誤的一個決定,便是沒有對日月樓斬盡殺絕,這才留下后患。
一位長老嘆道“好不容易才喚醒劍靈,且看看情況吧。”
如果黃金時代真的到來,不知道會爆發什么災難,到了那時候,什么名聲都不重要,活下去才是根本。
事情果然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竹墨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之勢。
他親自邀請了不少劍修,日月樓主生前的親信當場講述真相。
“樓主的兒子是至陽體,正因如此才能被合歡宗女修青睞,同樣,以至陽體的血肉可以喚醒劍靈。”
南北兩域本身就有些不對盤,哪怕此事缺少關鍵性的證據,再聯想墨蒼主動幫助日月樓主逼迫合歡宗遷移一事,絕殺殿殿主也親口證實過,如今又有人證,他們已經信了個七八分。
每個劍修都清楚知道劍靈的威脅,特別是散修,一想到可能會被抓去喂招,面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斬月宗副宗主李道子也在,看到這些人眼中的擔憂,適時開口“如果諸位愿意,我們可以組建劍修聯盟。”
劍修中散修居多,喜歡獨來獨往,聞言神情復雜。
李道子沒有多說,眼下擺在這些劍修面前也只有這一條出路。
終于,有人打破沉默“聯盟也不能保證什么,除非正式向墨家宣戰。”
不料,李道子居然說道“宗主已經動身前往金禪寺。”
眾人面面相覷,開始認真考慮組建聯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