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遠及近,到處都有回答,而且是統一的。先前那種情況下,它們不可能互相通氣,傀儡拍了下手上的鐵末,邁步走向遠處的一棵枯樹。
那棵樹很顯眼,空氣中絕大部分哭泣的聲音,其實是來自于樹洞內。
剛一到地方,顧崖木立刻從袖內瞬移出來。
杜圣蘭皺眉∶"我來吧。"
顧崖木搖頭∶"你離遠一點,別被土石砸著。
語畢,變化成皮皮蝦開始挖洞。
盡管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他的行動力,但面對如泉水一般噴濺的沙土,羅剎道君還是為這種驚人的打洞速度沉默了。
一股奇妙的波動扭曲了虛空,笑笑驚訝地從黑布中探出半個腦袋∶"他該不會是挖通了一個空間7
不是顧崖木挖通的,而是這空間本身就存在,他只是打破屏障罷了。
顧崖木變回人形,眾人陸續從地道中下去,進入另外一方空間。視野很快就開闊了起來,此方空間像是一個深淵,每一處都有個拐口,他們正站在最外圍,四周全是怨氣凝聚出的另類''血管'',這些血管不斷輸送怨和恨,給深淵中的某個東西當做養料。
一道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哭嚎聲從地底傳上來。
"穿過領域,只要能走到我面前,就可以帶走我。"
這么多年,不是沒人想要帶走這顆魔心,不但外面的神念想要奪舍,就連梵海尊者也打過這個主意。拿魔心祭煉魔刀,會是個很好的選擇。
想要暴力破局不難,只是如果強行打通魔心的領域,魔心也就毀了。
傀儡打頭陣,稍往前一踏步,拐口竟變成了數條路。杜圣蘭剛要隨傀儡踏上一條道時,被無形的力量排斥,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每條道上只能走一個人。
眼下只能分開走。
羅剎道君用眼神示意自己先去。
哭泣怪音的聲音回蕩在空中∶"我每次打開領域,都會沉睡百年,梵海那個傻子這次沒來,原來是換人了。"
魔心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像是一個別扭的熊孩子,想要做游戲,又想要解脫。
"要么一起進,要么離開。"它忽然像發了瘋一樣嘶吼著。
杜圣蘭掃了眼眾多條小道,每條外面都寫有不同的血字,這魔心的攻擊力量應該不是很強,領域類的異物通常側重于防守。
對自身的逃生能力很有信心,杜圣蘭指了下寫著''背叛''血字的小路,意思要去走這條道。
顧崖木沒有攔他,只說∶"遇到危險大點聲喊救命。"
安全為上,左右不過是讓傀儡暴力破局。
杜圣蘭領首,利落地走上那條小道。
到處都是人皮面具,無論是腳下還是周圍,兩兩互相殘殺,可是走到近處看時,會發現不過是虛影。
"爹娘""芙兒,為何殺我""李郎"
這些臨死前的嘶吼都曾經真實發生過,哭泣怪音笑道∶"背叛令人絕望,只要你能承受住被全世界拋棄的痛苦,就可以繼續往前。"
一根很粗的''血管''在前方攔路。
哭泣怪音又獰笑道∶"不怕死的話,站到它面前。"
"沒別的要求"
以為他是怕了,哭泣怪音笑聲愈發尖銳。
杜圣蘭主走到血管面前,心想天底下竟還有這種好事,這可是他的拿手項目。
以防萬一,他單手持劍,做好隨時切斷血管的準備。
''血管''并無異動,源源不斷的黑氣從中冒出,貼在杜圣蘭的眉心。至少有百人生前的經歷同時在腦海中炸開,有被父母拋棄,有夫妻反目那一縷縷殘念在瘋狂嘶吼著過往的不幸。
他們想要沖破杜圣蘭的識海,給他留下永遠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