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個木偶一樣扭動腦袋回頭望去,那雙無神渙散的眼眸看到了一幕景象。
一個看上去不到十歲的小男孩,追著一直貓在雪地里奔跑。
那貓很淘氣,像是故意在跟男孩玩鬧。
跑遠后回頭望那男孩,等到男孩快要抓住時,嗖地地躥出很遠讓男孩撲個空,那瘦小的身體隨著慣而滾倒在雪地里。
居然被一只小畜生耍著玩。
真笨。
嚴子陽漠然回頭,繼續望著湖。
可是那笨笨的男孩發現了他,并呼哧呼哧地朝他跑來,驚訝地望著他浸泡在湖水中的雙腿,急聲問“你在干什么你不冷嗎”
男孩又看到了他臉上的傷,更加驚訝道“你受傷了我去幫你叫人。”
咋咋呼呼的好煩人。
他心想。
但視線卻落在那男孩的一雙眼睛上。
男孩的眼睛很漂亮,他也不道為什么就像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孩。
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格外得清透,就像著雪一樣純凈,似乎能洗凈罪孽和骯脹。
像一位天使。
又不為,他望著穿著一套精致禮服的小男孩,腦中又浮現了這樣一個詞。
“不要叫人。”
他眼中心中,此刻只剩下了男孩那雙純粹明亮的雙眼。他對那男孩低聲說道“叫人來也沒用。”
小男孩還是很著急,小小的身體蹲在地上,用他那雙纖細柔潤小手用拉著他浸泡在湖中的雙腿,說
“那你也不能腳放在湖水里呀,你的爸爸媽媽呢”
不道怎的。
他一個十五歲的高少年,就這么被一個小小的男孩那雙麻木的雙腿拽出了來湖。
浸透了冰冷湖水的褲子和鞋子重重地貼在他腿上腳上,寒冷的水順著衣褲流了一地,竟然腳下的雪融化了。
他雙腳雙腿早就沒了覺,邁了一步之后差摔倒,還是男孩用他單薄的肩頭撐住了他。
他再次站穩腳步,推開男孩,木然地說了一句“我沒有爸媽。”
男孩聽到這句話后,突然抬頭望他。
那雙純凈的眼眸藏不住任心思,他竟然在那雙眼眸中看到了憐憫和難過。
他是嚴家人,從小被人擁護長的少爺。
竟然有人敢憐憫他
他正想發怒,卻看到男孩眼眸低垂了下來,低聲說“我也沒有爸媽。”
他微微張著嘴,那些剛想要罵人的話被堵了回去。
男孩眼中的難過很快消失。
再次抬頭望向他時,那干凈的眼眸中里帶著他這個年紀沒有的堅定之色。
男孩就那樣拉著他的手,說“沒有爸媽沒關系呀,我們要自己照顧自己,自己心疼自己。”
那只小小的手帶著溫暖體溫,一傳遞到他冰冷的手掌中。清透稚嫩的聲音穿透著他耳膜,落在那顆冰冷麻木的心臟上。
像是寒冰復蘇一樣,讓他逐漸有了溫度。
他像是沒有了思考能,只記得他被小男孩拉住了手往酒店里走,耳中不斷傳來男孩的聲音
“你看你的褲子結凍了,我帶去你房間叫人給你拿套新的衣服。”
“對了,我叫蘇央,快九歲了。我叫你哥哥吧。”
“哥哥,你冷不冷你的傷疼嗎”
他那時不道那是什么感覺,只想再聽一句好聽的聲音,要一溫暖的體溫。
后來才道,原來那是救贖。
在他人生中最陰暗痛苦的一天,甚至想要了結生命的時候,他被一個叫蘇央的男孩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