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已經不必向元庭深問什么了。
她一直不愿相信的,原來都是事實。
烈山雁跌跌撞撞地往火光亮起的地方走去,那里是丹熏山深處,也是烈山部的祭壇所在。
當日,是她親自帶著元庭深去了那里祭拜。
烈山雁看見了她這一生也不會忘記的一幕。
她的族人像豬羊一樣被綁縛在祭壇上,屠刀落下,鮮血灑落地面,哭嚎慘叫之聲響徹夜空,山林之間仿佛淪為煉獄。
死去的那些,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祭臺上赤紅的陣紋亮起,灑在祭臺上的鮮血被盡數融入陣紋之中,妖異異常。
帶著她去山間打獵的叔伯,塞給她野果飴糖的嬸子,還有與她一起長大的少年少女,會喚她巫祭姐姐的孩子們,都在冰冷的屠刀之下,化為無聲無息的尸體。
而他的夫君和族人就站在一旁,白衣如雪,姿態風流。
好似這里并不是什么刑場,而是賞花弄月的風雅詩會。
就如她初至元家所見,他們每一個人都含著淺笑,高不可攀。烈山雁不知道,原來看著無數條性命在自己眼前消逝,他們也還是能夠那般平淡地笑著。
她睜大眼,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自腳下升起。烈山雁站在原地,手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法動彈分毫。
或許是母女之間的感應,烈山雁的母親是第一個發現她的人。
四目相對,烈山雁似乎看見了母親眼角的一滴淚。
“阿娘”烈山雁僵硬著,輕輕喚了一句。
她的話散在風中,像一陣輕煙,烈山雁好像一尊精致而脆弱的琉璃像,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將她摔得四分五裂。
元家眾人齊齊轉過頭去,看向烈山雁的所在。
元庭深全然沒有想到,烈山雁會出現在這里,這個時候,她應該留在元家,好好地做著元家少夫人才是
他袖中的手,微微顫抖著。
“走”被困縛在祭臺上的烈山族長高聲道,聲音是不同于尋常的尖利。“雁兒,離開這兒”
離開
烈山雁沒有動,她看向元庭深,對上他驚慌失措的眼神。
這一刻,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些想笑。
你在害怕么你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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