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夜風中,烈山雁看著元庭深,眼尾赤紅。
你原來是害怕被我發現,你娶我,是為了所謂的至寶,害怕被我發現,你假借秘境歷練為名,真正的目的卻是屠殺我的族人
“住手”對視之中,元庭深狼狽地低下頭,低吼著吩咐身邊的元氏族人,“先住手”
他這番命令,叫周圍的元氏族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須發皆白的老者怒聲斥道“胡鬧若無烈山族人血氣,如何破開這封印天外隕鐵的封印,如今我們離成功不過一步之遙,此時停下,豈不是功虧一簣”
“庭深,你真是昏了頭了”
老者看向一眾元氏族人,厲聲道“少主神志不清,你們難道也傻了不成,快,都給我運轉靈力,啟動陣法”
他說著,一道靈力飛出,直直落在祭臺中央的烈山族長身上。
脖頸上出現一條鮮紅的血線,烈山族長睜大眼,喉嚨中徒勞地發出嗬嗬兩聲,她看著遠處的烈山雁,似乎還有許多話想說。
雁兒,走啊
“阿娘”眼淚滾落臉頰,烈山雁腦中一片空白,不顧一切地向祭臺奔去。
“攔住她”元庭深厲聲吩咐離烈山雁最近的族人,他手中施展出束縛法術,想將烈山雁攔下。
血祭之陣已然被啟動,不曾修行的烈山雁落入其中,必死無疑。
數道不同的靈力撞在一處,元庭深聽到靈器碎裂的脆響,他從來沒想過,那些他留給烈山雁護身的靈器,最后成了讓她離開自己的幫兇。
祭臺上,烈山雁抱住母親,緊緊閉上眼,任眼淚滑落。
躺在她懷中的,已經是一具無知無覺的尸首,她的阿娘,再也不會回應她的呼喚。
“阿娘”烈山雁低低地喚了一句。
祭臺上赤紅的陣紋轉動,倒在地上的烈山族人體內的血氣瘋狂地涌入地下,身在其中,烈山雁的氣血也開始沸騰,不受控制地為陣紋所吸引。
她抱著母親,神情木然,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救了元庭深,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阿娘不會死,族人們也不會死
烈山雁的眼淚落在地面,滾燙灼熱,最該死的人,分明是她
“巫祭姐姐”
有人拽住了烈山雁的衣角。
她低下頭,女孩兒氣息微弱,眼神卻還是天真純澈。
“姐姐,我好疼啊”女孩兒斷斷續續地說道,“你怎么在哭啊,姐姐,別哭”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終于歸為虛無。
“小如”烈山雁握住女孩兒小小的手,灼熱的淚落在她稚嫩的臉上。
她再也沒有機會長大了。
烈山雁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更甚刀斧加身,千刀萬剮。她抬頭,看著浮在虛空之中,一眾白衣勝雪的元氏族人,眼中緩緩流下兩行血淚。
烈山雁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該死的不是她的族人,是他們
她松開手,溫柔地將母親放下。
烈山雁站起身,夜風中,染血的裙袂獵獵作響,她對上元庭深的眼,雙眸赤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