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堯辰月見此,惱恨地看向司澤“他自然不舍得動手的。”
“兩千多年了,你心里還是念著她,”她看向司澤,說到此處,忍不住冷笑一聲,“可你別忘了,兩千多年前,親自去魔域退婚的人也是你,是你讓她成了六界的笑話,你以為你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她話中卻是隱隱透露出離央的來歷。
“龍后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退婚”
“我仿佛記得,兩千多年前,龍君因愛上一只狐妖,叫人前往魔域,在魔族三公主的成年禮上向她退了親。便是為了此事,原本交好的龍族與魔族就此生了隔閡。”
“坐在龍君下首的,就是那位暮裳夫人果真是姿容絕色。”
“世人都說龍君情深,可他到頭來還不是娶了魔族七公主為王后,為他生下一雙兒女的暮裳也只能屈居夫人之位,可見這真心也未必有多真。”
“看龍君方才反應,他對退婚的三公主,好像也并非全然無情”
“這黑衣的女仙若正是魔族三公主,她與龍后便是姐妹,六皇子不也該喚她一聲阿姐,她如何會對他下這樣的狠手”
天堯聿的慘狀,分明就是拜離央所賜。
“聽說魔族弱肉強食,少有親情,如今看來,真是不假。”
“倘若我沒有記錯,當日明霄帝君座下小弟子,不正是這位魔族三公主”
“她與魔族勾結,叫無數神族隕落在歸墟一戰中,竟然還敢出現”
“唉,神魔大戰已經結束了這么多年,連魔君都是神族的座上賓,往事何必再提。”
席中有當日親歷過一切之人,此時叫破離央身份,眾人不由覺得唏噓,神情各異。
而聽完天堯辰月的話后,司澤眼中不由飛快掠過一抹痛色。
右手負在身后,司澤讓護衛強行將兒女帶了下去,他看向離央,冷聲道“今日乃是本君壽宴,閣下愿意賞臉喝一杯水酒,本君歡迎之至。但若是故意尋釁,龍族也不會怕。”
離央站在姬扶夜身邊,纖長的手指敲了敲囚籠,似笑非笑道“龍君壽宴,本尊特來奉上一份厚禮。”
“憑他當日作為,本尊留他一條命,這禮難道還不重么”
她戲謔著反問,指尖靈力帶起風刃,在天堯聿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又劃出幾道傷口,鮮紅的血液一縷縷化入水中。
“天堯離央”天堯辰月目眥欲裂,眼神恨不得將離央生吞活剝。
離央欣賞著她痛苦又無能為力的神情,淡淡道“兩千多年前,三重天上,你哥哥為了你,要殺本尊。”
“他手中的劍刺入本尊雙翼,今日我便斷他雙翼;他要抽出本尊體內血脈,可本尊瞧不上他所謂血脈,便用他這兩千多年的修為抵了,龍后覺得,如此,可是公平”
四下一片靜默,原本有人覺得見天堯聿情狀可憐,覺得離央行事過于殘忍,然而聽到這句話,卻知事出有因。
原來先動手的,是天堯聿。
若是如此,如今這位三公主實力深不可測,要報仇本是應有之理。
司澤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他從不知道這件事。他只知他們感情不睦,卻不知道已經到了要將對方置于死地的地步。
天堯辰月看著兄長的慘狀,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天堯離央”
當日她和天堯聿能倚仗實力欺辱離央,他們的道理乃是強者為尊,而今離央修為遠勝于他們,要如何對他們,不也是應當。
司澤的目光落在離央身上,眼前女子和他記憶中的少女,仿佛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心中有些悲涼,這其中,是不是也有他幾分功勞
他毀了她的成年禮,今日,她毀了自己的壽宴,如此,也是公平。
“今日本君尚有家事要處置,還請諸位暫避,勞眾位白跑一趟,改日本君定然派人上門賠禮。”司澤對殿中眾人道,今日的壽宴已是毀了,實在不必再留這樣多的人看他龍族的熱鬧。
聽他如此說,殿中眾人心中忍不住有幾分失望,這樣大的熱鬧,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瞧到的。但司澤既然開了口,他們終究還是要給堂堂龍君一個面子,是以這就準備起身。
一股強大得可怖的力量在這一刻籠罩在大殿之中,席位間的眾人頓時都動彈不得,只能僵硬地坐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