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血煞刀和山河社稷圖,竟然在姬扶夜手,化作了一柄長劍。
桃木化作齏粉消散,那柄劍終于落入姬扶夜體內,他不堪重負一般摔在了地面,閉上了雙眼。鮮血沿著臉頰滑落,滲入鐵銹色的泥土,他遍體鱗傷,不少地方甚至露出森然白骨。
他活下來了,姬扶夜用最后的意識到,他可以回去見她了。
重傷昏迷的姬扶夜并不知道,就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歸藏山上,正發生著一場曠世絕倫的大戰。
這一戰長得出乎了許多人意料,三天三夜間,在明霄面前,離央竟然絲毫不曾落于下風。
沉淵默然地看向下方這場大戰,離央晉升上神后的實力,原來比他象更加可怕。或許正是如,她才有敢向師尊宣戰。
若是之前自己與她一戰時尚有三勝算,那么如今只怕再無任何勝算。
阿離,這一千多年來,你實在長了許多。
只是這世上,再也不會有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后,仰頭喚一聲師兄的少女。
在他失神的瞬間,昆吾劍刺向離央的心口,但這一次,她沒有選擇避開。離央直直撞了劍刃,任由冰冷劍鋒穿透身體。錯身而過時,朱殺化血鈴,離央反手拍在明霄胸前。
明霄被迫退身而去,離央拔出心口的長劍,在她手,昆吾劍上靈光徐徐散去,黯淡無光。長劍被隨手扔下,離央的面色蒼白如雪,臉上是帶著淺淡意。
失了本命法器的明霄嘔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素白道袍也沾上了塵埃。墨色長發在風一寸寸化雪白,他渾身靈力隨之在體內消散,正如當年天問殿前失了九霄琴的離央一般。
“師兄”瑯嬛失聲叫道,臉色大變。
她竟然不惜以身祭,也要斷開師兄與昆吾劍的維系。
她瘋了嗎
上神的心頭血,當然足夠磨滅昆吾劍的靈性,可被昆吾劍穿透心臟,哪怕是上神,也不能活。
看見這一幕的所有人,不由變了臉色。
“阿離”有數道聲音從云端上的不同方向傳來。
司澤從云山落下,向離央伸出手,她退了一步,漠然的眼神讓司澤停住了腳步。從他了龍族放棄她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
而沉淵站在明霄身旁,目光從離央身上掠過,斂去所有情緒,低聲喚了句“師尊。”
誰也沒有到,離央會這樣決然,甚至不惜與明霄兩敗俱傷。在今日之前,也沒有人會到,混沌之后六界之的最強者,會失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山間朔風之,赤紅的裙袂飛揚,像是要將一切燃盡。
“明霄,你我之間,兩清了。”
今日她取他本命法器,還他一條命,他們之間,便是徹徹底底的恩仇兩清。
她不欠他了,他也不欠她了。
“阿離”風玄殷和陵舟失聲喚道。
也是在這時,有流光自明霄袖飛出,涌入眉心那紅痕之。
“師兄”瑯嬛怔然道。
明霄抬起頭,眉心紅痕已然消失,臉上緩緩現出兩道水跡,他看向離央,啞聲問道“值得么”
風玄殷的神情不由染上許悲涼,在修盡失之時,被師尊強行斬下的情魄也就回歸了他體內。
太晚了。
一切太晚了。
只是他忍不住,若是當日師尊不曾斬去情魄,一切,會不會有不同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就算是上神之尊,也不能讓時光倒轉,往重來。
離央了起來,這個時候,沉淵似乎從她身上看到了當年玉朝宮小師妹的影子,她說“值得。”
“只要,堂堂明霄帝君,未來百年便要如凡人一般老朽死去,我便覺得甚是歡喜。”離央開口,猩紅鮮血止不住地從口溢出。
唯有取出明霄的本命法器,她才能心無掛礙地去死。
瑯嬛握緊了明霄的衣袖,滿心悔意,她哽咽著道“師兄是我不好,我應該在尋到情魄之后立刻交給你,若是你合道功,便不會有今日之發生”
若是師兄合道功,離央便不可能斬斷師兄與昆吾劍的聯系,致其修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