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繼續打情罵俏”
上皇音一落,廂房內氣氛變得是微妙。
皇帝臉些掛不住,手扶著高幾,聲音倒顯得稀松平常,
“傅倫既是未醒,諸位便回去,容朕嬈嬈敘會兒。”
“誒喲喲,大可不必,你當我們不在”太上皇連忙挨著圈椅將屁股放下。
三位老臣也置若罔聞,穩穩當當坐了下來。
“老臣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陛下想說什么只管說,我們聽不到”程康裝傻充愣道,
賢王也捋須一笑,“四弟不必害躁,懼內是咱們裴家的家風”
這么一鬧,傅嬈豈會再皇帝私語。
皇帝拿眼神悄悄戳,無動于衷,只慢騰騰問上皇,
“太上皇,夜深,我母親還在等,您且讓我回去吧”
“急什么,你今夜就宿在皇宮”太上皇瞥著兒子,暗示他一鼓作氣,生米煮成熟飯。
皇帝哭笑不得,前世他先得了身子,害耿耿于懷,這一世,他豈能重蹈覆轍。
不理會上皇,只溫聲寬慰傅嬈,“上皇說笑,嬈嬈莫當真,等你父親醒來,便送你回去。”
皇帝也確實想當著傅倫的,把婚定下。
傅嬈輕輕遞了一笑眼,父親嗜酒,平日極少喝醉,等了這般久還未醒來,想必今日是“醒”不來了。
那頭韓玄興致勃勃柳欽商量,“去把譚維叫來,問問國庫情形,這聘禮得準備了”
柳欽捋著胡須笑瞇瞇道,“這我剛剛就問了譚維,他不肯來,說是早些年上皇便已放,皇后下聘從他私庫出”
這將上皇唬得嗆了一嘴茶水,“我說這”
程康立即接來,“您說七八回了,只陛下肯娶親,您負責下聘滿朝文武都知道。”
“咳咳咳”上皇一張老臉脹得通紅。
程康便知上皇當著其他兒子的不好承認此,故作不滿,“怎么,您這么多兒子,就剩陛下不曾娶親,他又是皇帝,您合該偏著些,當年幾位王爺娶親,您哪一沒貼補”
韓玄瞇著笑,一唱一和,“老御史此言差矣,太上皇掏銀子,也不是為了陛下,是為了江山社稷。畢竟,國庫緊張乃是人人皆知的實。”
當大臣的,自然巴不得保住國庫。
“我呸,三位閣老這是在唬人,誰不知道四弟治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你們國庫充實得,你們這群人,不錢沒錢,天天嚷著國庫空虛”二王爺見不得大臣擠兌上皇,喋喋罵道。
平日里就他王府最是吃緊,他全靠上皇接濟。
“你們這些老狐貍,就想哄著我爹出銀子”九王爺色慍怒幫腔。
“好啦,好啦,當著人家姑娘的兒吵,丟不丟人”太上皇氣哼哼揩了額上的汗,猶疑了片刻,坐直了些,問程康道,“我真說這”
柳欽笑哈哈接茬,“當然啦,那譚維都恨不得把您的當金科玉律供在戶部,這不,今日一提給陛下議婚,他溜得沒影”
“那猴兒,精得”太上皇咂咂嘴,沉吟片刻,看向皇帝,
“縉兒,你私庫也不少吧,你自己娶媳婦,總得出點”
皇帝還未答,那頭程康急得站起身,替他打抱不平來,
“太上皇,您問問這幾位王爺,他們成婚,哪是自己出的聘禮”
太上皇噎住。
幾位王爺也吵吵鬧鬧,爭不休。
“老四是皇帝,是你們的主君,國庫理應出銀子”
“就是,咱爹兒子多,回頭分不來,你們還盯著他老人家摳,你們這些老狐貍,太分了”
程康可是敢于捋虎皮的主兒,掄起袖子幾位王爺就吵了起來。
傅嬈坐在角落里瞠目結舌。
在印象里,這些天潢貴胄該是雍容華貴,舉止高雅,怎么也跟尋常人家似的,罵罵咧咧,為點聘禮的都能吵成這樣
不由得擔心,悄悄扯了扯皇帝的袖子,
“咱國庫真的這么窮嗎您不是經營邸店藥鋪么,總該收成呀”
皇帝一臉欲言又止,又怕被外人聽到,悄悄湊了身兒,低語道,“嬈嬈,朕的私產都記在你的名下,給你當嫁妝了”
傅嬈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