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靜得出奇,唯有兩道炙熱的視線,隔著,小心翼翼試探。
她垂下手,緩緩往前靠近了些,貼著縫喃喃喚道,
“云臻哥哥,是你嗎”
她嗓音柔軟又纖細。
云臻眼眶一痛,熱意排山倒海襲來,他猛地抓住把手,吱呀一聲,拉。
她身影隨月色一齊跌在他懷里。
反腳,一合,隔絕了窗外那片銀霜。
裴菀淚意洶涌,緊緊的摟著他的脖頸,身子不停往他懷里鉆,淚水濕了他的衣領,涼意滲透衣衫,往他胸膛下蔓延。
“為么,為么要騙我”她哭啞了嗓。
“對不起”云臻暗啞地回,身子稍稍隔些,不欲碰她,
“笨笨,對不起”他她雙臂拉下來,輕顫地握在懷里,垂眸,忍著淚意,
“你給我一些時間。”
“給你時間做么給你時間騙我離我是嗎”裴菀咬著牙關,欲掙脫他的手,
云臻眼神幽黯地,鉗住她的手腕,又哄,又帶著幾分懇求,
“笨笨,你冷靜一點,你深更半夜出宮尋我,陛下知道會是么后果”
“我不在乎”裴菀眼眶蓄滿淚水,一顆顆往下砸,她望著那張在夢里描繪過數次的臉,更咽道,“我知道你在顧忌么,可我不在乎”
“我在乎”云臻紅著眼低吼一句,堅定望著她,放緩語,再一次道,“笨笨,我在乎,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好嗎”
裴菀聞言,繃緊的神經緩緩松懈下來,“你沒騙我”
“我沒有。”
“若你沒考上呢”
“三年后再來”云臻頓了頓,又道,“實在不行,我從軍,總該要掙個體面的身份來娶你”
裴菀破涕為笑,撲在他懷里,“云臻哥哥,我只屬意你,我不會嫁旁人,久我都等”
她身上的香,令他有些受不了。
是他捧在掌心的姑娘,不忍褻瀆她。
云臻克制著她推,哄道,“笨笨乖,你先回去,等我消息便是,你若再這般不管不顧來尋我,你爹爹定會動怒。”
“讓我再留一會兒我與你說會便走”她低聲撒著嬌。
云臻待要勸,外傳來劉桐冰冷的嗓音,
“殿下,臣奉皇后娘娘之命而來,請殿下回宮,若您再拖延半刻,臣可保不準瞞過陛下”
裴菀心神一凜,立即放了云臻,她得為云臻的安危著想,他往里一推,連忙拉而出。
三日后,鄉試放榜,云臻成為京師的解元。
裴菀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立即蹦蹦跳跳來藥鋪告訴云臻。
云臻錯愣了好久。
他自負有些學,卻也沒想到一舉奪得解元。
這么一來,明年的春闈有希望。
國子監幾位業師傳云臻過去,見他談吐不凡,得又是謝庭蘭玉,均交口稱贊。
幾位先贈他不少書冊,囑咐他刻苦研讀,爭取考個一甲。
云臻的名聲傳播來。
幾位閣老也有耳聞。
“今年京師的解元是位年輕人得是芝蘭玉樹,度超群。”
“極好,連著幾年狀元都是糟老頭子,翰林院都少了些朝。”
“好么好,你也不想想那位對年輕狀元是么看法,不然何以這些年的狀元都是老頭子”
眾臣聞言,不由語塞。
云臻成了解元后,推拒一切應酬,只專心備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