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騙我,你家小二告訴我,你文武雙全,怎么可畫不好”裴菀托腮,狼毫往他手心戳了戳,笑瞇瞇道,“喏快畫。”
云臻奈,接過狼毫,信手在宣紙上畫了兩筆,
畫個旁人,又怕她胡思亂想。
怎么都畫不下去,
“我們是堂兄弟,實長得有幾分像”他面頰泛紅,略有些不自在。
裴菀眼神烏溜溜轉了一圈,“成,那你說說你們倆不一樣的地方,我來畫。”
她把筆奪了過去,還真對著他模樣,信手亂涂。
云臻余光瞥著她,她一手托腮,一面苦惱著法下筆,小眼神時不時往他身上戳了戳,又胡亂畫了兩筆,跟鬼畫糊一樣。
果然是字寫不好,畫也畫不好,他低低笑出一聲。
小時候可聰明呢,現在越養越笨。
有些后悔替她取這個名兒。
他那宣紙給卷起,扔到紙簍里,“別畫了,你想知道他么事,我告訴你便是。”
“你們苗疆,有沒有姑娘喜歡他”裴菀一本正經問,“我每回問他,他總說沒有,可剛剛小二告訴我,苗疆每一位姑娘都追求過他,是真的嗎”
云臻滿臉錯愕,冷冷瞥一眼小廝,視線挪回,落在裴菀身上。
“好像是有一些,不過他這人性子冷,不愛搭理人,尋常有姑娘對他示好,碰了釘子也作罷。”
裴菀唇角彎得老,“那他呢,有沒有心上人”
云臻抿著唇陷入為難,“我不知道。”
裴菀泄,又與他鬧騰許久,華燈初上,裴菀總算是不依不舍出了。
回宮,先偷偷打聽了一番,確認皇帝還未去坤寧宮,趕忙溜去坤寧宮給傅嬈請安。
雖是年過十五,裴菀依然愛跟傅嬈撒嬌,沿著博古架悄悄摸入內殿,見傅嬈端坐在羅漢床上翻看醫書,便徑直撲在她懷里,
“娘”
傅嬈被她撞了個滿懷,忍不住醫書置下,摟她在懷,“你這孩子,整日不著家的,今日又去哪玩了”
她臉埋在傅嬈肩處,勁往她懷里蹭,“女兒先去了舅舅家,婆婆眼神看不清,卻還嚷著要給妹妹繡小衣,這不,我只陪她說,她便說了您幼時的趣事,對了,娘,我得空去一趟苗疆,我也想去采藥。”
傅嬈聞言,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鄭氏上了些年紀,腦子里便糊涂了。整日絮絮叨叨的,今個兒說了么,明日又忘了,動不動便說要去尋父親傅倫。
這不是么好兆頭。
傅嬈心里跟壓了石頭似的。
聽到“苗疆”二字,她眉頭一皺,
“你想去苗疆還惦著云臻呢”
裴菀避這個題,問她道,“娘,云臻哥哥是不是有位堂兄,名叫云河”
傅嬈凝神片刻,尋思道,“好像是,是一個很憨的小家伙,挺有趣,怎么了”
裴菀心忽然怦怦直跳,“他長么樣”
傅嬈揉了揉她發梢,“這都少年了,我哪里記得請,再說,他如今長,也不是原先的模樣,聽你這意思,見到云河了”
“娘,您想想嘛,他身上有沒有么特征”裴菀抿著唇,不放過傅嬈一絲一毫的表情。
傅嬈努力回憶了一陣,費勁道,“我對云河印象并不深,恍惚記得,他左眉有一顆痣”
裴菀驀然睜了眼,
那個人,眉梢并沒有痣,干干凈凈的,如人間謫仙。
頓了片刻,飛快從傅嬈懷里起身,跟離箭似的往外沖去。
云臻近日乏累,睡得早,迷迷糊糊聽到外面有動靜,他連忙合衣而起,正要,瞥見口立著一道模糊的身影。
是笨笨。
她來到他前,舉起了拳,仿佛在猶豫,要不要敲他的。
云臻心提到了嗓子眼。
外面的裴菀,也察覺到了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