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內侍替皇帝答話,“我家老爺在家行四,掌柜的稱呼一句陳四爺便好。”
皇帝生母姓陳,故而化名陳四。
傅嬈笑靨如花,攏著袖兒施了一禮,“那今后還請四爺多多關照。”
二人當即簽了契書,末了,清風拂掠,將那秀發撩開,露出她瑩潤的臉頰。
皇帝瞥了一眼那處紅印,雖是已上了藥,偏偏她肌膚白皙粉嫩,那印子依然明顯,皇帝也沒說什么,只點了頭便離開。
待回到皇宮,已是霞光滿天,宮墻巍峨赫赫,如同被鑲嵌了金邊。
皇帝拾級而上,面罩寒霜吩咐,
“宣平康入宮。”
冷公公打殿內迎過來,撞見皇帝冷沉的臉色,暗道不妙,連忙躬身行禮,“陛下,碰巧平康公主在乾坤殿外求見呢。”
“哦”皇帝立在殿宇下,側頭瞥他,“何事”
“聽著像是受了委屈,請您做主。”冷公公嗓音低緩,不敢抬頭。
皇帝聞言氣笑,“是嗎這世上還有人敢欺負她”
身旁的隨侍聞言皆是大氣不敢出,紛紛跪下不語。
這些年,皇后身子不好,后宮皆是淑貴妃一家獨大,淑貴妃膝下一子一女,所生的三皇子又是陛下唯一康健的皇子,人人暗道那三皇子必是未來的太子。
外人皆傳淑貴妃寵冠后宮,連帶李家在朝堂上也春風得意。
是以,誰會得罪未來太子的生母及長姐。
只是自從平康公主婚事鬧出岔子后,皇帝對這對母女便生疏許多。
皇帝步入乾坤殿,便將平康公主傳入,須臾淑貴妃聞訊也趕了過來,母女倆在門口碰上,相視一眼,一前一后進來行禮。
他端坐在龍椅上不動聲色,就看著平康公主撲在他腳下,如往常那般拽著他衣角哭訴,
“父皇,還請父皇給女兒做主,那傅家女當真是辜負父皇一片苦心,女兒今日舉辦賞花宴替她擇婿,她不僅不領情,還暗中在花園勾引徐嘉,被女兒逮了個正著,女兒想訓斥幾句,怎知她仗著是父皇親封的縣主,眼里沒我這個公主,頂撞女兒,嗚嗚嗚,女兒好歹是皇家公主,她這般對女兒,真真是沒把父皇放在眼里。”
平康公主繪聲繪色哭得淚水漣漣,卻見上方的皇帝毫無動靜。
她一時有些六神無主,只悄悄回眸去看她的母妃。
淑貴妃見皇帝神色漠然,也略覺奇怪,只得蓮步上前,柔柔下拜在皇帝跟前,“陛下,康兒也是一時情急,一點小事便鬧到您跟前”
她已敏銳地察覺皇帝臉色不太對勁,若是任由女兒哭下去,只會適得其反,于是連忙將平康公主拉至身后,笑了笑道,
“些許是那傅家女心中不甘,拉扯著徐嘉說幾句也未可知,當然,也沒準是誤會,陛下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皇帝淡淡看著淑貴妃,她以退為進的本事幾乎是爐火純青,這些年他對后宮的事并非不知情,只要不鬧得太出格,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然,他也從不準許有過于陰暗的算計。
換做以前,他也就順著淑貴妃這話下了臺階,只是腦海不經意浮現傅嬈那專注認真的模樣,略有些惱怒女兒所為,便問平康公主道,
“你今日做了什么,真當父皇不知”
平康公主心咯噔了一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惶惶道,“父皇,女兒女兒是真心替傅家女擇婿,怎奈她不領情,還對徐嘉念念不忘”
皇帝寒聲打斷她,“她是否對徐嘉念念不忘朕不知,但你打了人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