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好鬧的李公子雖是三皇子的表兄,可為人極為中正,他隨行護送太醫去探望大殿下也沒錯。”
“問題不出在這,而是這一行偏有那傅氏女,梅玲筱與平康公主一個鼻孔出氣,看那傅氏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李公子再如何憂心大殿下,也可以請旁人代勞,何苦自己跟去呢”
“這也沒什么吧偏那梅玲筱盯他盯得緊,生怕旁人搶了她未婚夫似的。”
“昨夜李公子回行宮,得知那傅嬈失蹤未歸,顧不上傷勢,立即組織人去尋她,后來無奈雨勢太大,方作罷,此事自然又把梅玲筱給惹惱了。”
眾人目色幽幽眺望林海深處,只見那里朝霧繚繞,郁郁蔥蔥,一個姑娘陷在里頭,怕是早已尸骨無存。
“她也怪可憐的,先是被人搶了夫君,如今又落到這個境地,哎”
水泊處,梅玲筱捂著臉頰傷口,紅著眼質問李勛,“勛哥哥,你知不知道,旁的姑娘都在看我的笑話,說我的未婚夫為了旁的女人不顧生死。”
李勛一夜未睡,眼眶凹陷,布滿血絲,心下憂心傅嬈生死未卜,對梅玲筱這般糾纏已是十分不耐煩,“梅姑娘,你我雖訂婚,卻還未成婚,你沒有資格管我的行蹤,自然,哪怕你我成婚,我李勛也會憑良心做事,該救的人要救,而不是為了一些捕風捉影的事,將良心給丟了。”
他撂下這話,大步朝羽林衛駐守處走去。
昨日后來他斬殺那猛獸后,遇上了錦衣衛都指揮使劉桐,不久劉桐的人將譚正林帶出,傍晚時得了陛下口諭,將譚正林斬殺,為了不影響女眷秋獵興致,此事做得隱蔽,除了幾位肱骨大臣,旁人不知,也不許聲張,倘若他不是牽扯入此事,也不會知曉。
他覺得此事蹊蹺,不過錦衣衛做事向來專斷,他不敢問。
今晨,他將傅嬈失蹤一事稟報霍山,霍山已調人入山,他正要去問問情形。
怎知才邁數步,那頭侍衛高喊,“陛下駕到”
他只得前往皇帳接駕。
皇帝先回了乾坤殿,沐浴換裝,隨后出來皇帳面見眾臣,幾位大臣上前將騎射比試議程稟報他聽,他眉宇沉沉,目光盯著遠處林子一動不動。
眾臣發覺皇帝臉色不大好看,一時有些拿捏不準。
皇帝須臾才回神,掃視群臣一眼,目光落在最前的大皇子身上,十來歲的少年個子高高瘦瘦,面色略有些發白,皇帝昨日出發去尋傅嬈時,已收到裴澄安虞的消息,不過眼下還是略有些擔心,問道,
“澄兒,你身子如何”
大皇子裴澄見皇帝臉色不好,只當怪他昨日跑遠,早就嚇得戰戰兢兢,眼下被問,連忙撲通一聲跪地道,“父皇,是兒子的錯,惹了傅縣主遭遇猛獸襲擊,至今生死未卜,兒子心里難過”
皇帝按著眉心,語氣緩和道,“與你無關,你起來”目光挪向旁邊的賀攸,問道,“大皇子身體如何”
賀攸昨夜一宿沒睡,至今憂心傅嬈,神思沉沉回道,“稟陛下,大殿下的身子并無大礙,昨日只是嗆了一口風寒,故而劇咳不止,臣按照周太醫留下的方子煮了湯藥給殿下服用,已是無礙,只是,陛下,傅姑娘至今”
他話音未落,遠方一巡邏的侍衛遙指著林子口喊道,
“傅姑娘回來了,傅姑娘回來了”
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掃過去。
只見一穿著綠色官袍的纖瘦女子,顫顫巍巍騎在馬上,緩步朝這邊行來。
一侍衛見狀,疾步奔向前,幫著傅嬈牽住馬,往營帳方向走來。
皇帝目光幽幽鎖在那遠處的人兒,隔得遠,壓根瞧不清楚她的身影,只是一點點綠色的影子,漸漸地放大,露出完整的輪廓,她低垂著眉眼,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懷抱那琉璃瓶,跌跌撞撞,疲憊不堪
皇帝心里滾過一陣絞痛,有那么一瞬間,他想上前將她拽下來,按在自己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