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姐姐,我與楊姐姐一道來尋你玩呢,楊姐姐說你調的香極好,能不能也送我一盒”
傅嬈只得將人迎進去,楊姍姍問及傅坤一事,傅嬈據實已告。
楊姍姍當即面露怒色,“傅姐姐,你別擔心,上次你不是告了御狀嗎,咱們再告一次。”
傅嬈聞言俏臉染了一絲血紅。
她自然不想求他。
“這御狀告多了,怕陛下生厭。”
“這倒也是。”楊姍姍托腮細忖,“要不,等我回去尋我爹爹幫忙。”
下午申時,楊姍姍急匆匆給她遞信,
“傅姐姐,你怕是得罪了人,我爹爹原是要幫你去督察院帶話,讓督察院的御史去查此事,怎料沒多久,我爹爹的上峰,也就是通政使梅大人將我爹爹訓斥一番,不許他為這點小事去叨擾陛下。”
傅嬈臉色一變。
傅霖在國子監擠兌傅坤,還牽扯到了梅家,這就奇怪了,她與傅家無冤無仇,何故這般刁難
到了夜里,皇帝派了內監親自接了傅坤送去國子監。
這一回,傅坤倒是悶聲不吭,眸宇堅定跨入國子監大門。
御書房,沉香繚繞,燈火惶惶。
皇帝倚在御塌,翻閱吏部遞上來的各部空缺名錄,馬上便是秋選,年前要將這些人員名錄給定下來。
雖是年過三十,他卻保養極好,修長的身子倚躺在長塌,眉宇間依然有朗月清風之態。
冷懷安笑瞇瞇奉上一杯安神茶,“陛下,這是縣主在行宮調配的藥茶,您喝了安神好眠。”
皇帝聽傅嬈之名,將折子放下,俊臉露出幾分不快,“你說那丫頭碰了釘子,不來尋朕,一個人傻乎乎去求楊清河,朕不比那楊清河管用”
冷懷安見皇帝一臉苦悶,不由捂嘴輕笑,“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縣主的性子,估摸是一點小事不忍來叨攪您”
“是嗎”皇帝冷冷掀起唇角,心里咂摸不出滋味,“她弟弟讀書一事,她看得比命還重,這是小事她只是不樂意求朕而已。”
語畢,他意興闌珊將折子往御案一丟,按著眉心閉目躺下,
“那傅家見傅嬈近來聲名鵲起,擔心傅坤走科舉一途,搶了傅家風頭,不欲朝堂上兩傅并立,是以才刻意刁難,目的在于將那傅坤趕出國子監,斷絕他科舉之路,那丫頭終究年紀小,哪里能看出這里頭的門道。”
皇帝恨鐵不成鋼,修長的手指拉回在眉心按壓,費神道,“她呀,瘦瘦小小的一個姑娘,偏偏什么事都要自己扛,朕說的話,她是一句都沒放在心上,估摸著現在還打著主意,從朕身邊溜走呢。”
冷懷安侍奉一側,將手爐遞過去,替他掖了掖背角,笑嘻嘻幫傅嬈討好,“您既然曉得她年紀小,可不得多擔待一些嘛”
心里咂摸著,自行宮回來,已整整十來多日,傅嬈去了大皇子寢殿三次,又與賀攸給謝襄探病兩次,皇帝幾次去尋她,皆與她擦肩而過,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不管怎么樣,冷懷安冷眼瞧著,傅嬈大致是不樂意進宮,如今是想法子拖延呢。
日子轉眼進入冬月,天際間飄起了白茫茫的小雪。
雪片飛舞,洋洋灑灑,落在枝頭頃刻化去。
鄭氏畏冷,這等天氣,她向來窩在暖房不出門,屋子里燒了地龍,溫暖如春,她裹著一件厚褙子,立在窗下,瞧著外頭桃兒在摘晚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