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子聞言先是一愕,旋即領命。
乾幀公主嫡公主
寥寥數字已道出傅嬈母女皇帝心中的位置。
皇帝初登大寶,定年號為乾幀。
平康公主現已十八,依然未被賜予封號,這小小的四公主,被冠以年號,是絕無僅有的榮寵。
再聽那“嫡公主”,一個“嫡”字,昭告傅嬈的身份。
小金子心領神會再次躬身,“請陛下稍作休息,奴婢這就去行宮打點。”
小金子留下幾名暗衛,領著其他人撤回客棧打點行裝,消息一經傳出,通州武震然。
皇帝全然不理會這一舉給通州城帶大的震,他顧逗弄著懷里的嬌嬌女兒。
傅嬈見天色不早,踟躕著邁出門檻,身前系著圍裙,支身立路邊,往車里輕聲喚道,
“您要不下喝口茶吧”
笨笨聽到傅嬈的聲音,掀開車簾露出一張俏臉,“娘,爹爹回了,你快呀”
晚霞拂過傅嬈臉頰,染上幾紅暈,她羞愧難當,朝笨笨尷尬地點了點頭,也不敢去瞧那人的臉色。
皇帝抱著笨笨,徑直下馬車。
已有鄰里街坊聞訊聚到了傅宅前方的地坪,一張張樸實的笑容堵傅家門口,不讓裴縉進去,七嘴八舌地圍著他指指點點。
“喲,嬈嬈,你這男人可真俊”
“就是年紀大了些”
“嬈嬈,他這模樣極是斯,可不像是外打仗的,你莫不是被他騙了”
“有,有,他有騙我”傅嬈頭疼地解釋著,暗暗覷裴縉的臉色,生怕他怒,好裴縉神色淡然,任由人打量。
曹嬸子將眾人撥開,指著裴縉與笨笨道,“你們呀,就是一張嘴亂說,到人家那張臉,笨笨親爹無疑”
傅嬈連聲討饒,“嬸嬸們,他剛回,你們就別打趣了,時辰不早,我得給他做飯呢。”
幾位嬸子們神色立即曖昧起,沖二人擠眉弄眼道,
“哎喲喲,他這剛回,必定是許久不嘗葷,哪有功夫等你做飯啊,這樣吧,今晚我家里吃,笨笨也給我,你們倆好好敘敘舊”
這個“敘敘舊”是什么意思,現場除了小孩心肚明。
傅嬈一張俏臉窘到通紅,她足無措地笑了笑,推搡著幾位嬸嬸離開,“嬸嬸們別開玩笑了,快些回去吧”
“傻丫頭呀”胡嬸狠狠擰了傅嬈腰身一把,暗示道,“他回不過幾日光景,抓緊時間,給他生個大胖小子呀”
“就是,就是”
曹嬸笑瞇瞇地從裴縉懷里將笨笨抱了下,“乖,婆婆家玩,讓你爹爹跟娘親說會兒”
笨笨掙扎著不肯,小臉堆滿了怒氣,“我也要跟爹爹說,我也要跟爹爹說”
“等你爹爹娘親給你生個弟弟,就有人陪你說啦”
“我不要弟弟,我不要弟弟”
無論笨笨怎么掙扎,這般熱心腸的鄰坊還是將人給抱了。
裴縉倒是一副見慣大風大浪的泰然神情,清雋的身影迎風而立,眉目淺淺落傅嬈身上。
不為何,他堪堪一眼,竟是令她心頭生熱,她忙別開臉,窘得無地容,俏生生立那里,恨不得尋個地縫鉆進去。
頃刻,狹小的地坪再無他人,晚風拂掠,夕陽地面燙出一片金輝,將他們身影拉得老長。
二人隔著十步遠,誰也不誰。
隔壁的胡嬸從家里抱出一簍子雞蛋,見二人還傻愣一樣立那里,只當是夫妻隔年,不好意思,一面掩面低笑,一面將雞蛋塞到傅家門檻窩內,假裝絆了個腳,往前一個趔趄,暗中將傅嬈往裴縉懷里一推,嘴里還不害躁地嘀咕了一句,
“羞什么羞,孤寡了這么久虧你忍得住,換我,這么俊的男人,讓他歇一個晚上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