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得極艷,海棠粉的裙衫,白皙的面容,哪怕上了些年紀,卻因保養好,是在場除了傅嬈之外,容色最為出眾的妃子。
她自恃資歷,言語間未有恭敬之色,只是乍一眼也挑不出錯來。
裝扮這般嬌嫩,定是以為能在坤寧殿遇見皇帝。
傅嬈神色淡淡從她掠過,看向柳貴嬪身后的謝昭儀,謝昭儀面色冷峭,不茍言笑,目不斜視屈膝,也不往傅嬈瞧。
傅嬈視線在她臉上落了落,也并未吭聲,看向最后那位段婕妤。
段婕妤不等傅嬈反應,先笑嘻嘻地站了起來,“給娘娘請安,臣妾來得早,在外頭遇見了陛下,陛下龍驤虎步,威儀更甚往昔,臣妾已多年不被招幸,今日也是來了這坤寧殿,才得機會瞧一眼,娘娘,您貴為皇后,該知雨露均沾的道理。”
段婕妤這話雖有挑釁之嫌,可句句在理,料定自己這般說傅嬈不會把她怎么樣。
段婕妤說完朝柳貴嬪得意望了一眼,施施然坐了下來。
傅嬈著實被這話給噎住。
她之所以答應入宮,很大程度在于,皇帝承諾不碰其他女人。
現在讓她雨露均沾,做夢。
傅嬈正要答話,卻見左下首的虞妃替她駁道,
“段婕妤,娘娘入宮才一日,你卻在這里嚷著要陛下雨露均沾,是不識大體,陛下與朝臣皆期待著娘娘能誕下嫡子,你只顧一己之私,實在有負圣恩。”
段婕妤被虞妃駁了個面紅耳赤,她擠出一絲冷笑,悄悄覷了一眼傅嬈,與虞妃分辨道,“我不過是隨口說說,再說了,娘娘總有乏累的時候,讓咱們姐妹輪著伺候陛下,也算為娘娘分憂”
“大可不必”傅嬈淡聲截斷她的話,
柳貴嬪三人聞之變色。
傅嬈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打算獨占皇帝
傅嬈面無表情掃了柳貴嬪三人一眼,“服侍陛下乃本宮分內之責,無需段婕妤越俎代庖,此外,陛下雖千秋正盛,也得愛惜身子,至于婕妤所言雨露均沾”
傅嬈朝身側宮人示意一眼,“今日晨起,陛下享用一盅菊花釀,贊不絕口,本宮便賞給諸位姐妹,同享。”
一聲令下,幾名女婢魚貫而入,給六位妃子各人盛了一碗菊花釀。
傅嬈這是明目張膽告訴大家,想要衣食無憂,可以,想要跟她搶男人,沒門。
柳貴嬪還未開口,臉色已泛青。
宮人見她久久不接菊花釀,擒著冷笑提醒,“皇后娘娘所賜,貴嬪不接是嗎”
柳貴嬪脊背一顫,氣得笑出聲來,“怎會”繃著臉將那碗菊花釀接過,勉強抿了一口。
對面的陳容華已一碗見底,“哎呀,這菊花釀是娘娘親自所釀嗎味道可真好。”
傅嬈含笑解釋道,“是我配的方子,你若喜歡,以后可常來喝。”
陳容華面露喜色,立即放下碗勺,朝傅嬈屈膝,“臣妾謝娘娘恩典。”
段婕妤氣不過陳容華沒臉沒皮討好傅嬈,冷颼颼道,“陳容華可別醉翁之意不在酒。”
言下之意是陳容華想尋機見皇帝。
陳容華氣得滿臉脹紅,正要駁回去,卻見傅嬈抬手,制止她,笑瞇瞇往段婕妤吩咐,
“段婕妤,你火性極大,怕是內火旺盛,你上前來,本宮與你把脈,給你開個方子,下下火。”
段婕妤聞言嚇了一跳。
她忘了傅嬈擅醫,若是傅嬈隨隨便便下個毒,她怕是死的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