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選好了”
“嗯。”
“家世如何”
“家世很重要嗎或者,跟您一樣選一位母夜叉”
“噗”太上皇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又蹭蹭躥了上來。
鬧了半刻鐘,眾內侍總算將太上皇給哄好,父子倆終于能心平氣和說話。
裴縉坐在上皇對面不遠處,優哉游哉喝著燕窩,
“父親,皇后人選已定,父皇招呼那些臣子,告訴他們莫要再盯著我。兒子原是可以不理不睬,可這些姑娘都是好姑娘,重臣之女,兒子不能耽擱了她們的婚事,今日之舉,便是給百姓及所有臣工一個交待,朕的真命天女已出現,其他各家姑娘該嫁便嫁,莫要誤了姻緣。”
太上皇也知裴縉決定的事,無可更改,不打算再追問是何人,
“皇后雖定,還有后妃,你大可在迎娶皇后的同時,廣納后宮。”
裴縉搖頭道,“父皇,兒子只打算娶她一人,這一點無可更改,父皇不必多言。”
他一句話將太上皇所有后路堵死。
太上皇生生悶了半晌的氣,從牙縫擠出幾字,“兒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知道。”
“你就不怕百官抗議”
“不怕,兒子捏了他們把柄,錦衣衛隨時待命,朝堂上誰敢駁朕,朕夜里就讓錦衣衛拿人。”
太上皇對上裴縉那雙沉湛的眼,深不見底的瞳仁,如暗流過淵,令人佩服,也叫人艷羨。
這江山是裴縉一寸寸打下,他手掌乾坤,有足夠的魄力及能耐,讓朝廷無一人敢逆其鋒芒。
鐵腕手段建立在實力之上。
他這位父皇,望塵莫及。
次日清早,太上皇先將內閣重臣挨個傳入后宮,一一說服,后又以鳳命所出,不敢違拗天意為由,傳召百官,罷選妃之議,朝堂震然,折子成千上百砸入司禮監,太上皇明智地站出來替皇帝擋住壓力,聯手欽天監,將百官沸議給壓了下去。
自然也有官員當朝抗議。
次日錦衣衛糾出這位官員有受賄之舉,闔家下獄。
往后,再無一人敢置喙。
裴縉每日視朝后,微服出宮,接傅嬈前往藥房,制好藥香又一道送去店鋪售賣,傅嬈如同打開一扇天窗,忙得不亦樂乎。
日復一日相處,她對裴縉的信任與日俱增。
傅嬈所制藥香效果顯著,很快打開銷路,榮善堂藥鋪門庭若市。
短短一月,傅嬈被分了兩千銀子的分紅,她大喜過望,每日清晨前往藥房,至晚方歸。
鄭氏起先不放心,與傅倫二人悄悄去藥鋪探望,孫釗親自接待,將藥鋪一應文書皆攤開,又請來市署的人作證,二人確信陳四爺是皇商,不再懷疑,可依然不放心傅嬈一個姑娘家在外奔波,安置了一嬤嬤并兩位護衛隨行,囑咐她天黑之前必須回府,傅嬈應下。
一日,傅嬈乏累,午休時,窩在藥鋪廂房歇息。
裴縉過來探望她,瞧見的便是一幅美人春困圖。
她側身臥在躺椅上,眉似山黛,鴉羽黑長,瑩玉小臉陷在軟軟的被褥里,斜陽從窗欞灑下,將她臉頰映出一層絨光,睡相乖巧可愛。
裴縉悄悄坐在她身側,靜靜注視她,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忍不住,俯首,在她額尖輕輕印下一吻。
聽到外頭有嬤嬤的動靜,裴縉只得從暗室離開。
他轉身的片刻,傅嬈幽幽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