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縉日日出宮,太上皇也有所耳聞,好奇這未來兒媳婦是何方神圣,遂派人明目張膽跟蹤,裴縉不予理會。
二月十五這一日夜,冷懷安終于將情形打聽清楚,回來稟報太上皇。
“上皇,陛下近來日日都在傅宅附近流連,接了人又去了別苑,那女子奴婢沒瞧清,帶著帷帽,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的”太上皇咽了咽嗓,吃了一驚,
“男未婚,女未嫁,正大光明談情說愛,為何要鬼鬼祟祟的”
他話未說完,對上冷懷安幽黯的眼神,一個不好的念頭涌上心間。
沉默半晌,太上皇勃然大怒,拍著桌案大吼道,
“快,快去把裴縉給朕宣來”
“臭小子,臭小子,不要臉,難怪哄著我替他當擋箭牌,原來是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太上皇在案前怒得團團轉,恨不得立即掐斷裴縉的念頭。
匆匆回宮的裴縉,來不及換衣裳,聞召,只得急忙趕往太上皇寢宮。
一只腳跨入內殿,迎面砸來一道折子。
裴縉偏首,折子貼著他鼻翼飛了出去,徑直插在窗欞的縫隙里。
不得不說,這么多年,還能保持這樣的眼力,當年的神射手名不虛傳。
倘若他不閃躲,鼻翼能被削去一塊肉。
動真格了
兩世為帝,養成了一身浩浩皇威。
裴縉抖了抖衣袍,面色鐵青跨步而入,瞥了一眼滿地狼藉,抬眸尋到太上皇的身影,無語道,
“您抽什么瘋”
“我抽瘋”太上皇扶著長案,怒目而視,“裴縉啊,你個不要臉的混賬”
太上皇舉目四望,尋找還有什么可砸,最后氣不過,奔至墻前,將他掛在此處的寶劍給取出,就要來砍裴縉。
宮人手忙腳亂抱住他的腿。
太上皇被束縛住,氣得瞪圓了眼,冷諷裴縉道,“好端端的大家閨秀你不要,喜歡一舉人的妻子你把朕的臉都丟光了”
裴縉腦海如平地起驚雷,猛吃一驚,“你說什么”
“你別裝”上皇四下踢了幾腳,意圖將內侍給踢開,可這些內侍卻是一波波往上涌,將上皇圍了團團轉,
“你整日鬼鬼祟祟去人家后門,接了人又往梁園別苑送,你們干的什么勾當朕催你成婚,你卻折騰出個什么真命天女,推三阻四,把戲耍盡,莫不是偷情,是做什么正兒八經的姑娘,你怕是早就迎入宮來了”
“冷懷安已派人打聽,那鄭氏雖比你大幾歲,可生的貌美,她那夫君身子不好,你若不是與婦人偷情,至于鬼鬼祟祟嗎”
裴縉聽了半晌,總算回味過來,太上皇這是懷疑他與鄭氏偷情。
裴縉氣得臉上烏一陣,青一陣,胸口嘔得吐氣不出。
“您胡說八道些什么”
心如同滾入油鍋里煮似的,他抬步上前,將冷懷安給擰了起來,面色猙獰道,
“你個老糊涂的,你打聽了人家鄭氏貌美,你怎么沒打聽出她家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太上皇與冷懷安同時鎮住。
冷懷安身軀一軟,氣斷了大半截,哆哆嗦嗦道,“打是打聽了可人家那女兒還小呀再說了,若真是人家女兒,您為何鬼鬼祟祟的,您正大光明不行嗎”
裴縉氣笑,將他往地上一扔,“拖下去,杖責二十大板”
冷懷安麻溜地翻了個身,磕頭如搗蒜,“謝陛下隆恩,謝陛下隆恩”
那頭太上皇鬧了個烏龍,也極是不好意思,扶著下頜,慢吞吞問裴縉,
“兒呀,你真沒騙父皇”
裴縉被氣狠了,扶著腰皮笑肉不笑瞪他,“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我騙你作甚”
“那你為何鬼鬼祟祟的”
裴縉吸氣,狠狠剜了一眼瑟瑟縮縮的冷懷安,與父親解釋道,“她年紀小,有些害怕,我這不哄著嗎待哄得她心甘情愿再娶回來。”
太上皇果斷抓住了重點,眼珠兒轉了一圈,
“年紀小有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