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到底和后宅女子不同,脾氣大都直來直去受不得什么委屈,這點他們夫人早有預料。
而之所以沒有提前與小姐說,除開試探這兩名女護衛底子性情外,也是故意讓小姐給她們來個下馬威,好使這二人對小姐的脾性有個了解。
“嬤嬤這兩個人我要換掉立馬給我換掉”消停片刻,陳寶箏便嚷嚷起來。
周嬤嬤暗自嘆氣,這還真不是她們能說了算的。畢竟六幺門雖說效力于陳府,實則陳府話事權也就五成左右。以六幺門的實力來說,將來若脫離陳府,另尋勢力依附并不算難。
“小姐,夫人說了,您的安危為重,還是莫要任性。”
與陳寶箏轉述過這話后,周嬤嬤又望向六幺門的兩名女子。
對比張牙舞爪的胡飄飄,怎么看都是一聲未吭的沃檀要更好拿捏。
心中略作度量后,周嬤嬤走到沃檀跟前,正色道“二位既入了陳府,便該依我們后宅的規矩來。再怎么樣小姐都是主子,不可跟主子駁嘴,這是最低該守的規矩。”
胡飄飄在旁似笑非笑“這位嬤嬤打量我們憨蠢怎么著你們后宅奴婢可以隨意打罵發賣,真按這規矩來,我們豈不是要吃大虧”
周嬤嬤沒料到胡飄飄不依不饒這么難纏,擰了眉將想說些什么時,便聽有脆甜的聲音響起道“這位嬤嬤,小姐剛才一見我們就說要換人,應該是不相信我們能護她周全”
沒想到沃檀竟會主動遞臺階,周嬤嬤心內竊喜,立時接話道“姑娘猜對了,小姐正是這么個想頭。”
沃檀黑絨般的長睫撲搧了幾下,笑得極其爛漫“那好辦啊,我們可以給小姐證明,是能護住她的。”
“這如何證明”
沃檀抬手指了指胡飄飄“她劍法很好,可以舞一段給小姐看。”
胡飄飄先是愕然一瞬,但在與沃檀對視幾息后,驀地自她沁沁的眼波之中讀出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獻丑了”
話畢,胡飄飄“鏘”地抽出佩劍,瞬間化身鬼魅一般,在那室內游走起來。
她砍劈撲襲,直把柄劍舞得寒光陣陣,嚇得滿屋子人面容悚然慘白。尤其是在成衣鋪子里險些被傷到的陳寶箏,雙手索索發抖不說,一顆心更是突突亂跳。
將近一盞茶后,胡飄飄挽了個利落的劍花,反手將劍收在身后,再朝陳寶箏挑眉“不知我這套劍術,小姐可還滿意”
陳寶箏還停留在張惶之中,看她大有意猶未盡的意思,忙不迭點頭“滿意滿意,你快把劍收起來”
“撲嗵”
有人直愣愣地摔倒在地,發出這聲悶響。
眾人注目過去,發現丁香不知怎地,竟如爛泥般跌在地上,仿佛整個下半身都沒了力氣。不但如此,她還不停指著自己的喉嚨,滿目驚恐。
“她中了軟筋散和閉口霜。”沃檀眼笑眉舒地歪了歪頭“我會解毒,也能使毒。”
“你,你幾時下的毒不對,你快些給她解毒啊”陳寶箏駭然不已。
沃檀翹著嘴角“放心,我沒給她下太狠,過兩天毒性消掉自然就恢復了。”
丁香一聽沃檀不打算給自己解毒,立馬拿手撐住身子爬近陳寶箏,扯著她的裙角發急地哀求起來。
周嬤嬤怎么還不知道自己中了沃檀的套,只她經了這場鬧劇心頭也有些怵,便不欲多生事端,走去跟陳寶箏說道“小姐,適才老爺派人捎來口信,說是九王爺被尋回府了,太子殿下遲些會往王府去。”
“什么嬤嬤怎不早說”陳寶箏埋怨地剮了周嬤嬤一眼,早膳也沒心思用了“快我要重新梳洗還有娘親昨兒送我的新頭面,全給我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