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沛萬分不解,跟在后面扯了韋靖問緣故。
韋靖很是為難。
這位長輩是擎小看著他們王爺長大的,按說也沒什么相瞞的必要,可這后頭的事,卻太令人難以啟齒。
總不能說他們王爺在給個女殺手當外室,而且那女殺手還通醫理,倘使用藥,就怕她哪天摸王爺手,察出不對勁來吧
韋靖絞盡腦汁搜羅措辭,他吞吞吐吐說得囫圇,老人家也悠悠繞繞聽得迷糊。
末了等韋靖聽得傳喚一走,呂沛皺著兩道壽眉,兀自咂摸出個消息來他們王爺有女人了
可這跟服用新藥有什么關系,難不成,以此暗示他應在藥中增些壯陽之物,方便王爺親近姑娘
陳府。
沃檀本以為今天能安生的,結果陳寶箏聽聞淑妃娘娘金體抱恙,便不顧自己昨兒才中了毒,非要進宮去看。
淑妃是太子生母,當初,便是她極力阻了太子與陳寶箏婚期后延。
未來婆母這么幫著自己,陳寶箏當然得趕著趟兒地獻殷勤。
她甚至巴不得昨兒聽來這消息,自己解了毒正好隨太子入宮,既博美名,又能與未來夫婿同路而行,一舉兩得。
而盡管昨天已經領教了這些閨秀出門有多能摸,但陳寶箏今天這梳洗更費時,直讓沃檀跟胡飄飄在毒日頭底下等得心浮氣躁。
約莫一個時辰后,陳寶箏才出現在府門口。
她今兒的妝扮實在高超,既瞧得出病容,又很有弱不勝衣的荏弱感,看得出來是花了大功夫的。
沃檀聽人聊了一耳朵才知,這是那位陳夫人親自出手替女兒配的衣裳,描的眉眼。
有多疼這個女兒,可見一斑。
總算是到了宮門,按說臣女入宮,身邊只給跟一名貼身丫鬟的,但淑妃聽聞陳寶箏近來身邊不太平,便特許護從跟著。
只淑妃畢竟不是后宮之主,不敢太越宮規,是以陳寶箏只能多帶一人。
因為對中毒的事深有余影,沃檀成了選跟進宮的那個。
例外不可再多例外,陳寶箏到底還不是皇家婦,因而入宮也沒得轎攆可坐,只能靠丫鬟丁香扶著走。
陳寶箏走得慢,沃檀悠悠哉哉跟在后面,便有了許多張望的功夫。
這宮里殿庭廣闊,隨處可見舒翼若飛的寶榭層樓,大得用眼都丈量不完,倒比說書先生嘴里描述的還要像仙闕。
殿庭拐了個角,便見一行人迎面而來。
六抬的肩輿,那輿架是紫色的圓型上蓋,梁脊鑲金裹銅,架子前后都有人引隨著,瞧著風光極了。
沃檀透過四面懸著的垂簾,隱隱瞧見里頭坐著個人。
想著不少百姓都以瞻仰圣容為豪,她便也想看看,這是不是當今天子。
注目幾息,好似見得是名衣衫褒博的男子,坐著也能看出他身量不算矮,至于長相
沃檀抻長脖子睜圓了眼睛,正是好奇之際,帶路的小黃門連忙擺著手提醒道“這是九王爺轎儀,快隨咱家行禮。”
沃檀懵懵懂懂地跟著跪下,卻不知轎中之人見了她后,連咳嗽都生生憋了回去。
而不止景昭,跟在后頭的韋靖也一幅見了鬼的樣子,心道怎么跑宮里都能撞見這女殺手
因著這出猝不及防的相遇,主仆二人都提著顆心,生怕沃檀非要抬頭瞧個仔細,或是經過她跟前時,風把垂簾給吹起來。
幸好今日天氣晴和無風,沃檀也守規矩不曾亂瞥,好險沒有意外發生。
轎攆順順當當走了過去,倒是丁香嗡噥了句“九王爺未免冷淡了些,小姐您好歹是在他府上中的毒,這撞見了竟也不問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