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韋靖雖然沒敢扒門貼壁,但能聽到那女殺手一直在嚷嚷,兇得像要吃掉他們王爺,現在這么一看,還真是動了他們王爺
若非隔著帕子,怕是筋骨都要給她咬斷
韋靖立時要包扎傷口,景昭卻低悅溫和地說了句無礙,更讓韋靖心情復雜,表情扭曲。
莫非萬里說得對,他們王爺就喜歡血淋淋的愛真是重口,獵奇
走下階后,韋靖猶猶豫豫地提醒“王爺,六幺門人數眾多,卻派她前來救人,恐怕里頭有貓膩。”
景昭團了團染血的帕子,淡聲道“六幺門此舉,是為試探。”
不久之后,沃檀被帶出王府,于一處密林之中,解開了穴道。
她有自知之明,倒沒有試圖挑釁王府高手,而是悻悻地回了家。
一開門,就見沃南在院子里坐著。
“”讓阿兄知道住處就是這點不好,時不時要來看她兩眼。
果不其然,沃南在看到她身上的裝扮后便立馬追問起來,且問得很細。但凡發現沃檀話語含糊,便要嚴厲地盯著她,直到她把細節也抻開了攤平了,才肯罷休。
“他說替你處理蘇府丫鬟”沃南壓了壓眉梢“檀兒,你與他”
聽出話中遲疑,沃檀眼里積起羞惱“阿兄不會是以為我不想殺他罷我雖然養過他一陣,但他蒙騙我,這仇不報我連做夢都不暢快”
沃南坐于石凳之上,扶額不語。
胞妹性子如何,他還是大致清楚的,自然不會懷疑她欲殺那九王爺的心思,只是
天色漸沉,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沃檀低著頭,感覺兄長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流連許久,開腔卻道“所以那日陳府驚馬,是你所為”
沃檀還以為他又要提及病秧子,哪知問的是這個,不禁疑惑“阿兄怎么知道這事”
“果真是你,對不對”沃南直起身來,口吻竟有些泛冷。
因為個外人給自己擺臉色,沃檀有些不高興了,她走去廚下舀水喝,并不理會兄長的問。
這般動作,沃南自然也知曉她有了情緒,跟上去解釋道“并非我想怪責,你也知我們如今依附陳府,若讓陳府查出是你動的手腳,屆時如何交待”
沃檀咕咚咕咚灌下幾口水,回頭氣鼓鼓與他對望“阿兄好生不講理她都想要我的命,我怎么不能動她了”
叫嚷兩句下來,沃檀的嘴撅得能掛油壺。
氣性上來,她干脆甩話道“這回算她命大,要再敢惹我,就算她真的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我也會親手把她頭給擰掉”
如同天降旱雷,沃南瞬間被釘在了原地,小小的院落隨即陷入死一般的靜中。
曉時之后,沃南有些吞吐“你你知曉了”
“我不知曉,阿兄別跟我說,我不想聽那些。”沃檀捂起耳朵,轉移話頭道“門主那個侄兒關在王府,具體在哪里我不知道,但大概摸出了王府守備最弱的地方,過幾天我再去一趟。”
回避的態度不能再明顯,沃南看了她一陣,心頭涌動著說不清的滋味。
欲言又止幾番后,終也是順著她的話道“王府別再去了,營救的事我會安排,至于暗殺”
“暗殺我已經想好了”沃檀搶話道“等太子大婚,我就帶人混在陳府仆從里頭,到時候人多手雜,最容易制造混亂。”
看胞妹這般急切,了結那九王爺的心思昭然,沃南目光漸深,心思又陷入另一度的輾轉難決。
派檀兒去營救去刺殺,門主的用意,是為試探她與那九王爺間的關系。或說,是試探那九王爺,對檀兒的態度。
而今日她入了王府卻能全身而退,那九王爺與她是何對待,已能證明。
若不想事態繼續演化,不想門主再對她側目,那九王爺,她若能親手殺之自然最好。
如她所說,太子婚儀是個不可多得的時機,但有一樣是他所擔心的,便是會將那場婚儀鬧得不成樣子。
素來民間百姓成婚都多有忌憚,這些皇家盛事更是縟節繁雜,若那日起事,就怕要給喜事蒙個不祥的說法,屆時陳府那頭
再四權衡后,沃南下了決定“無須等到太子婚儀,過幾日他那蒙師劉中書壽筵,他年年會去,今年,應當也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