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將軍頷首“回吧。”
午陽愈盛,照得人額頂發燙。
那馬車漸次行遠,秦大將軍站在原地看了會兒后,返身回了官廨。
而便在那搖晃的車廂之中,陳夫人眼中浮起絲絲冷意。
她早便知道,家人是靠不住的。
當初知曉她在給個下九流的商賈當妻,且還被迫生了兩個孩子后,他們頭個反應并非要替她清理那商賈、替她除掉那一對孽子,反而思慮著如何將她與那三人綁在一處
而回京之后,她好不容易尋得可托付的郎君,他們卻也不替她籌謀,反指責她不該奪人姻緣
這一家子人,對她都是表面關心罷了當真在意她這個女兒與妹妹,便該如她對箏兒那般掏心掏肺,一切都替箏兒著想才對
還有那個孽種,擺明就是有備而來自己若不主動布防些什么,與坐以待斃有何區別
陳夫人這臉正沉得可怖之際,對側的轎簾倏地被什么東西打中,而隨著外頭光亮一道進入車廂之中的,是被揉皺的一團紙張。
她心中撲撲亂跳,定了好半晌,才顫著手拾起那團紙,再慢慢展開。
與上回被投在飛鏢下頭那紙團一樣,上頭的字,皆是被人自書上摳下來的。
再看里頭貼著的內容
有女名容影,貌美令人惦。
青樓名妓作,臟水往外潑。
佛祖嘴上念,紅血手里沾。
背里謀人命,夜夜遭鬼纏。
駭意自心底涌上胸腔,陳夫人牙齒捉對廝打,人似滾入冰窖,冷汗滿脊。
而此時的王府之中,景昭同樣對著眼前一頁紙,眉心亂跳。
頭個原因,是那上頭寫的內容
有男名景昭,溫謙皮相好。
世上佳公子,脾性最難得。
視之咽唾沫,慕之輾轉側。
一朝惹郎怒,檀女夜夜哭。
祈郎發善心,與檀重歸好。
若不嫁此郎,莫如投西江。
而再令秋蟬都忘了鳴叫的,便是旁邊那個高聲吟唱的姑娘。
“”韋靖與萬里皆是面露不忍之色,默默抖著臉走了出去。
對自家王爺若說同情,還是送贈敬佩二字,更為妥帖。
畢竟這份瑯瑯上口的才華,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得了的。
抑揚頓挫的吟唱之后,沃檀一臉期待地望向華服郎君“怎么樣,受不受用”
灼灼目光注視下,景昭勉力壓下喉間的咳意,默默睇她“這便是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