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沃檀啄米般點頭,兩只烏靈靈的眼里滿是討賞的雀躍“我想了一柱香、不是,想了一整夜的連覺都沒睡,可用心了”
景昭支肘于案,長指狂松眉心“本王著實大開眼界,有勞,有勞。”
“這么說你就是喜歡了”沃檀扼腕激麻“那咱們今天洞房,明天成婚”
景昭瞥眼掃她“本王但說有勞,幾時說過喜歡”
“可你剛才明明夸我了”沃檀極為不忿。
景昭理了理衣袍,起身道“詩詞若要作評,最是講求格律與聲韻,你一首五言油詩便想打發本王,未免太過敷衍”
這下可炸了廟了,沃檀急火攻心,像被滾水燙了頭皮。
這劈風情的,竟然有吹毛索垢的臭毛病
她追上去扯袖子“裝什么裝啊你跟那什么侯爺交好,不就是為了我么明明心里樂開了牙花,還要扮無動于衷,有意思么”
當然有意思了。
往后歲月久長,他不怕日日捧著她,也甘愿任她施為。但此時若一哄就軟了身段,怕那久長二字,很快便要有閃失。
起碼再挺一挺吧。
是以眼下袖子任沃檀扯著,景昭的步子卻是停都不停“讓姑娘上些心,不是讓姑娘只顧朝自己臉上貼金。順平侯與本王早有往來,且侯府與那陳府一直便不對付,本王與之商談,那也是因著朝中之事,又怎會是為了姑娘你”
火氣簇簇簇往上跳,沃檀恨得天靈蓋都快烏焦。可現在矯情的是爺,她不敢跟他摔咧子,只能表現得柔柔貼貼地服軟。
“昭郎,人家親手給你做了飯菜,你現在吃么”跟著走了一段路后,沃檀軟聲詢問。
片時之后,幾碟子菜食與米飯鋪到了景昭案前。
氽蕓菜,藕片百合,燴互湯。
雖說簡單了些,但還是顧了他清淡口味的。
任說面上再是平淡,景昭內心卻有動容。
他接過沃檀遞來的筷箸,挾起藕片咬了一口雖說略微咸了些,但勝在夠爽脆,若佐以米飯,想來味覺剛好。
這般想著,景昭垂眼挑起那瓷碗中的米飯,嚼了兩口。
“合胃口嗎”對項的沃檀小聲問。
窺見她內心的惴惴,景昭悄聲幾息,點了點頭。
得他肯定,沃檀心底的忐忑,立時變作揚眉吐氣般的飄飄然。
家有一老,果然便如一寶
她那祖母說了,男人便如小娃兒一般,無非是滿足胃口罷了。床笫間若不肯配合,那便自腸胃入手,照樣可治矯情的臭毛病。
這廂沃檀沾沾自喜,而景昭則默不作聲,將一碗夾生的米飯咽了下去。
香茶奉上,擦嘴的巾子遞來,嬌聲嬌氣的姑娘也纏了上來“昭郎,以后咱們成婚了,我日日為你洗手作羹湯,好不好”
酥月匈蹭著手臂,慵音磨著耳扉,景昭問道“不是只想與我私合么為何突然又愿嫁我”
察覺到臂彎中的身子僵怔了下,景昭側目看她,深眸微垂“若為終身伴侶,若要相伴白頭,那么夫妻之間,該當坦誠。”
沃檀睫毛飛快眨了兩下,撞入他的眼。
對視著,景昭將她面頰上沾著的發絲往后別“世間男女的結合,因勢因財或因情。檀兒對我,是哪一種”他于喉結微動間徐聲“于你來說,我與旁人是不一樣的,還是其實大差不差,與旁的人區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