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檀咬了咬唇下的軟肉,毛賊般縮著聲音道“我聽說有人在馬上也能玩”
在馬上玩什么
日頭有些晃眼,景昭伸袖給她擋了擋。起先還不明她這話里的意思,待醒過腔后喉間泛癢,不由偏過頭咳了幾下,才無奈拍她的腿“又沒個正形。”
沃檀伸手捏他袖子,嘻嘻笑道“明天我騎這匹馬去么碰到陳寶箏的話,我要不要躲還有太子,會因為這事被廢么”
她正經起來,迭著問了好幾個問題。
景昭答了她前兩個,又與她說太子使了苦肉計,如今還跪在承乾殿外,而陛下一向偏疼他
“單憑私德有虧便想撼動儲位,不大現實,還需等后頭的事。”景昭如此結論。
園子里的螞蚱餓慘了,饑聲陣陣。
沃檀將頭抵在他下巴處,愜意得像要瞇過去的懶貓。
眼見越來越曬,景昭勒停韁繩,把她抱下馬“可累了”
沃檀搖搖頭,又猛地一拍頭“差點忘了,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她的禮物,是一條荷錦栽作的褻褲。
這荷錦紡自蓮花梗中抽出的絲,手感柔滑,冰凌般還泛著浮光。
只旁人若縫制衣料,紋樣大多選瑞草云鶴,簡單些的或是大葉花瓣,且一般是紋于褲筒處,而這條褻褲的檔部,卻赫然躺著只深口大缸。
景昭被難到,只得虛心請教愛妻“這寓意為何”
“這是我啊”沃檀聲音嬌脆“打小還遛街的時候,有小乞丐叫我菜缸子。褻褲這么親密的東西,紋別的都合適,我想來想去,就把自己給紋上去了,這樣你以后每回穿到這條褲子,就會想起我。”
小乞兒多半不通文,八成是把她那個“檀”字聽成了“壇”,加之有取諢名的習慣,一來二去,便直接把她喚成了缸。
景昭語噎半晌,還是無奈笑納了。
做人得知足,好歹,她沒提前給他紋個壽字。
道過謝后,聞得萬里來報,道是順平侯過府了。
彼時沃檀已重新拿出針線匣,正興沖沖說要給他縫一條換洗的。景昭受了冷落,只能抬步去待客。
見到順平侯寒暄幾句后,這位侯爺便笑問了聲“府里換人了有些看著面生。”
“有幾個請辭了,道是家中雙親年邁,或妻小需照顧,便干脆換了一批。”
二人上了暖閣,早有鋪好的棋盤在,以供這場早便約好的手談。
棋下得相對溫吞,偶爾能聽到落子的動靜。雖幾盤下來都不緊不慢,但每個棋子落在盤聽聲音都清脆利落,沒有拖泥帶水的遲疑。
幾局過后,炯碎的日光已漸漸稀薄。
趁外頭有蹬靴走動的聲音,順平侯蘸水在棋盤寫了兩個字,壓著聲音說了句什么話。
景昭眼瞼半收,肩膀微微聳著咳了幾聲。接著,極其自然地將捂嘴的巾子放在棋盤
上,印掉了那兩個字。
順平侯離府不久,天便完全黑了。
頭回收到愛妻的禮,當夜沐浴后經思慮再三,景昭鼓起極大勇氣,還是換上了那條褻褲。
然而出了湢室,卻發現沃檀已抱著被子睡了過去,半點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景昭低頭看了看褻褲上的“缸”,深曲的口子,像能把他給吞掉。
聽著榻上人勻停的呼吸,他只得認命地揭開被蓋,輕手輕腳擠了進去。
秋夜寒露侵人,被里暖烘烘的,催人眼皮加重。
印象中好似是睡到半夜,突然被人搖醒“試試騎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