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忍俊不住,伸手捊捊妻子的發“我只答應了放過她,卻并未應承要護住她。”
唔沃檀收眼想了一陣,也沒再說什么,轉而問道“先帝爺既然留了遺旨,說是兄終弟及,你就真沒過要當皇帝怎么這么爽快就讓給別人”
分明是早便討論過的事,偏又要掏出來重捋一遍。
景昭心里好笑,輕輕磕了磕她的腮“若我稱帝,必要擴后宮,事宗廟。我怎忍心讓娘子與旁的人爭風吃醋”
“這么說還是為了我那你不問問我想不想當皇后,想不想母儀天下”沃檀接得極順,甚至想也不用多想,便大方道“不就是一個男人嘛,比起母儀天下的尊榮,我覺得可以跟別的女人同享,好像也沒那么受不了”
景昭揚了揚眉,眼中閃過一絲作弄“既如此,那便不回府了,直接去宮里,我將那旨意公諸于眾,下月便開始選妃,可好”
“狗賊你敢”
一來一回,一進一退,是另等的狎昵與纏綿。
笑鬧過后,沃檀挎住景昭問“你收著那道遺旨不給人知道,是怕十三皇子以后大了,也因為那個多想”
景昭點頭,在她唇角蜻蜓點水般挨了一下。
為人君者,若知這世間還有那般的威脅,無疑是于此刻便在人心中種下一根刺,讓人徒增膈應罷了。
沃檀蠻牛似地撞來撞去,嘆氣道“老皇帝命也挺好的,本來以為你要自己當皇帝,哪知道你拎著那么道旨,卻只是讓他改一改立儲的詔書。你說他要是個傻的,是不是現在只能你接他的位置,然后我去當皇后”
“又來。”景昭掐了掐她的腰身,語氣微露責備。
“別碰我腰,疼。”沃檀打了回去,順道好奇地問“狗皇帝真是自己摔癱的”
景昭眉骨微揚,不無哂意地答道“擬詔后我見陛下起身困難,本想幫他一把,但他藏了害人的心,兇器露出來時被我踹中要害,這才摔了下去。”
“”沃檀壓了壓嘴角,恨恨地罵了聲“活該”
日子一晃,便又過了幾天。
這日晨星未散之時,皇后便自榻上起身,準備梳洗著冠,前去垂簾聽政。
因陛下再難理朝政,立儲大典后,臣工們便在朝堂上爭論過許多回。而爭論的,便是太子年幼,若太子監國,誰是最合適的輔政人選。
而當中的不少人,屬意于九王府。
對此,皇后覺得荒謬無稽。
雖舟兒已離京,但她仍是這大邱朝的皇后,東宮太子喊得她一聲母后,便該聽她的話。若有人輔政,那也得是她這個皇后
只要把持著朝政,總有一日,她能尋到機會斗垮那王府,再將她的舟兒接回京來
往事紛雜,令人氣涌如山。皇后于昏暗之中摁著胸口順了許久的呼吸,才推開被褥,揚聲喚人。
可奇怪的是,以往只要聽到里頭有起身的動靜,外頭的奴才便會立馬進來伺候,但今天得她喚了好幾回,卻都無人應聲。
皇后漸怒,將床頭的玉如意拂到地上“外頭的人都死了么再不給本宮進來,本宮明日便揭你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