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覽快要結束的時候,她將眾人領向了下一個展區。站在門口,圓臉姑娘繼續背詞兒:“不過,我們世界正在面臨一個越來越迫切的問題。七十年間,墮落種因為種種原因逐漸死去,如今存量只有當年的百分之十五。我們的需求上漲了一半,卻因為末日結束了而得不到有效補充。在未來,我們究竟要如何解決人力問題,還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走出博物館以后,林三酒朝那家擠在樓縫間的狹窄小鋪子走了過去。
隨著夜色加深,街上行人總算稀疏了些。一只橙黃色的燈泡垂在鐵板上方,照得它空蕩蕩得有幾分凄涼。長足仍然沒有關店,戴著口罩,百無聊賴地坐在窗口后。它一開始沒有看見林三酒,只望著夜空發呆;當她的影子忽然遮住了鐵板時,裂口女一驚,立刻跳了起來。
它沒說話,只是直直地望著林三酒,等她先開口。
林三酒低頭看了看鐵板——它已經被清理干凈了,閃爍著光滑的金屬光。她忽然不知怎么想到,長足用它老板的煎奶包當贈品,試圖給它自己攬一份私活,這大概也是一種貪污。
“你存私房錢做什么用?”過了一會兒,她冷不丁地問道。
“找個人。”長足簡短地回答了幾個字,就不再吭聲了。
“誰?”
裂口女瞥了她一眼:“這有什么關系?你雇我嗎?”
二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林三酒開了口。
“你們墮落種,腦中完全沒有‘善’這個概念吧?”
“你需要我向你行善嗎?”長足反問道。
她想了想,忽然笑了一聲,指著鐵板旁的紙盒說:“煎奶包給我吧。我嘗嘗什么味道。”
長足慢慢伸出手,袖子里鼓鼓囊囊的,應該塞著它的蹼。它拿過紙盒,在橘黃燈泡下遞給了她。
小奶塊兒已經有點兒涼了,像人煙漸少的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