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三酒的面龐從夜色中逐漸清晰起來的時候,胡苗苗忍不住站起來,用貓音朝她迎了一聲。像含著奶味兒一般的貓叫聲,頓時讓林三酒激靈一下,騰騰地加快了腳步“貓醫生是你你真的在這兒”
光聽一聲喵就把它認出來了小貓高興起來,立起尾巴,繞著她的腳邊來來回回地蹭她小腿,差點還把她絆了一跤。在洋溢著的一片重逢喜悅中,波西米亞束著兩手站在一旁,嘴角耷拉得像個老太太。
“需要用你的時候影子都沒有,我把事情解決了你才過來,倒是會挑時候。”她將引路用的紙鶴揉巴揉巴扔回給林三酒,“貓醫生為什么這么親近你真叫人想不明白。”
“也許是雛鳥效應。”
胡苗苗在林三酒的小腿上蹭完了,坐在地上,自己分析起自己來倒很冷靜客觀“我的神智初次進化以后沒多久,就和她認識了,一起冒險、生存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們貓嘛,總是喜歡熟悉的事物的,所以我每次看見小酒都覺得很安全。更別說,她一般身上都帶了很多尸體。”
林三酒低聲一笑,撫了幾下它的腦袋頂,兩只尖耳朵被壓下去幾次又彈立起來;她沖波西米亞問了一聲“你還好呀”,就要把肩頭上扛著的人往地上放那人一身黑色皮革衣服,隱約露出的皮膚蒼白而沒有血色,顯然正是仍然昏迷未醒的人偶師波西米亞眼尖,忙叫了一聲“別放那兒挪過來一點”
“怎么了”
“那條白線是個笛卡爾精。”
這個解釋,恐怕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明白它是什么意思。林三酒茫然地盯著白線一會兒直到那白線受不了這無形的壓力,終于不情不愿地扭了扭身子,打了聲招呼“對,是我,副本。”
“會說話”林三酒也不由驚了一跳,險些把手里的人偶師給扔出去“副本它它在這兒干什么”
“本來好像是想要吸收我的,”波西米亞談起自己的戰績,不免又得意起來,“結果幾下就被我囚禁起來了,根本不夠我打的。”
隨即,她和胡苗苗一人一句地把剛才發生之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林三酒一面聽,一面把人偶師小心地放在公路邊躺下,自己也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還真有意思”等一人一貓說完了,她輕聲感嘆道,“竟然有從一句話發展而來的副本你還知道笛卡爾”
受了輕視的波西米亞,臉都漲紅了“你瞧不起誰呢”
“你也沒上過學”
“你不靠著學校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看你才像認知失調”
二人一斗起嘴,連貓醫生都光看不說話了;唯有那條白線嗡嗡地在眾人腦海里響起來“我尊重你們的分歧,但是能不能讓我先走一步”
“你哪兒也別想去。”波西米亞用腳跟踩上來回亂扭的白線,“等我們聊完了,我一會兒還有話要問你,你現在安靜點,否則我撒點鹽把你吃了。”
白線就像倒斃似的,立刻躺回了夜晚漆黑的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