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貓乍然重逢,自然有不少話要說;三張嘴亂七八糟、嘰嘰喳喳地響了一會兒,竟誰也沒聽清誰說了什么最后還是用上了猜拳,靠它決定說話次序。貓醫生基本只能出布,即使少數幾次出拳,也都能從前腿的動向上看出來,果然第一個就被淘汰了,最終贏家還是林三酒。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那幾輛卡車呢,后來怎么樣了”
這個問題引得波西米亞浮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她將肉豆芽、老達的異狀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又將他臨死前一番話復述了一遍“也不知道這個鬼世界是怎么一回事他和我說,這個國家里的人腦部都被異物侵蝕了,要是放著不管的話,被侵蝕、被感染的人群就會漸漸擴大,直至整個世界都會沒救。幸虧他們國家的人提早發現了端倪,推廣了結構手術,才沒有產生感染跡象這種東西通過空氣傳播,但除了肉豆芽成熟期、或者受到攻擊的時候之外,其他時候不會被噴發出來,所以遇上這種狀況時,千萬不能呼吸對,你理解得沒錯,那些肉豆芽就是產生侵入物的來源之一。他們本來的任務是偷運一些回去,做研究,開發具有針對性的武器,結果路上出了咱們這個意外。”
她緩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本來覺得他這話聽著好像挺合理的你看,按照咱們的時間線來看,這個世界目前還沒有迎來末日;如果肉豆芽就是末日原因的話,那么在世界毀滅以前,存在一些反抗力量也是正常的嘛。直到我遇上了這個家伙”
不知波西米亞干了什么,地面上的白線驀地收緊了,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攥進了骨子里。
“我現在倒是真糊涂了,末日還沒來呢,怎么先來了副本”
林三酒的目光也隨之投向了地上那條白線。它搖來擺去地扭成了一條波浪線,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莫非是因為大洪水”猶豫了幾秒,她低聲問道。“既然它能說話,我們問問它是從哪兒來的就知道了不過這個可以先放一放,我還有問題沒問完。”
白線不動了。
“什么大洪水,我看就是攪屎棍子。”波西米亞咕噥了一聲,只聽貓醫生“嗯嗯唔唔”地似乎有話要說;她忙一抬手,一句“您請說”還沒出口,卻先被林三酒打斷了“還沒到你呢”
小貓看上去坐立不安,完全是出于良好的教養才不得不閉上了嘴,卻一遍又一遍地朝路邊的人偶師投去了目光。
“馬上就讓你給他治療,別著急,”林三酒安慰了它一句,又問道“老達沒說要怎么對抗這些肉豆芽和異物嗎”
“他說擠一擠腦子,把異物擠出來就行了。”波西米亞說起這個簡直帶著精神病氣質的解決辦法時,自己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可是我們在城市里時,連一棵肉豆芽都沒見過。莫非是因為人們都已經感染完了,所以也不費心思栽種肉豆芽了么”林三酒沉吟著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哪知道,反正老達的話也不能盡信,不如我們干脆躲進深山老林里休息一個世界算了。”波西米亞沒了耐心,“該我問了吧你上次發來的紙鶴里不是說遇見危險了嗎,什么危險我看你可沒少一塊皮。”
“那家醫院被人圍住了,”
林三酒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快的回憶頓了頓,才皺起眉毛,簡單地解釋道“他們不說話,也不動,就是在黑暗中把我們靜靜地包圍了起來。我當時能聽見的只有人偶師的呼吸聲,還真有點慌后來發現他們似乎只是要監視我們,我為了不多生事端,就把人扛上,找了個機會逃出來了。現在聽你這么一說,當時圍住我們的人,很可能都已經被感染了不過他們想要的是什么呢為什么要圍住我們”
貓醫生就像是坐在了一堆火炭上似的,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去,眼睛就沒離開過人偶師;聽著二人聊了一會兒,它終于忍不住了,抬步就朝路邊走“你們先說,我去看看他”
“等一下,”林三酒忙叫住了它,囑咐道“他最重的一個舊傷在肚腹上,之后受的新傷應該都還不算致命你要治療的話,先看看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