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食指拿出來時,被吸吮得粉亮干凈。
“櫻桃味的”邦尼兔看著手指,好像它背叛了自己似的“還有番茄醬”
什么
林三酒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在她抬起眼睛的同一時刻,邦尼兔身旁急速閃過去了一條影子,在經過她的時候朝她喝了一聲“還不快走”
是鴉江
林三酒目光急急一掃,發現地面上被截斷的“人體”,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由一根木桿拖把支著衣服撐起的假人,拖把布偽裝成的頭發乍一看惟妙惟肖;被攥成兩半的是一個充當軀體的枕頭,和一大包假血漿。鴉江在血漿上顯然費了不少心思,離得幾步遠都能聞見一股子腥味,想來要不是“血”滲進了邦尼兔的嘴里,叫她嘗出了不對勁,他說不定能一直蒙混到現在。
“我走不了”她揚聲喊了一句的時候,鴉江的影子早就撲了過去,連余光都捕捉不到了。
遠處的鴉江似乎低低罵了一聲,邦尼兔沖林三酒一笑,一晃頭從她僵在半空的雙拳之間退了出去;眼瞧著她一動身就要朝鴉江追上去的時候,林三酒的意識力像噴薄而出的浪潮般一翻一卷,迎面攔住了邦尼兔的去路,將她阻擋得頓了一兩秒。
她沒有人偶師強大林三酒心里驀地閃過去了一個念頭。
“多謝你了啊”鴉江抓住機會一邊跑一邊喊,腳下連連加速,一個字比一個字聽起來更遙遠“以后有緣再見”
最后幾個字,連聽都聽不清楚了。
“他拋棄你了,”邦尼兔轉過頭,濕漉漉的卷發貼在了臉上“你還要攔著我么”
明明看上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少女,在她面前,意識力卻好像變成了一張薄薄的、緊繃起來的塑料紙,不知何時就會吃不住壓力而斷裂開來。林三酒咬牙硬撐的時候,突然只覺手上一松,剛才吸黏住她拳頭的無形力量好像到了時效就消失了;她急急往旁邊退去兩步,同時立刻撤去了意識力這個時候,鴉江早就跑得影子都沒了,再追上去也晚了。
身邊少了鴉江,她反而松了口氣,輕松多了。
邦尼兔朝她慢慢轉過身。
血漿干得很快,在她面龐上、背帶短褲上結成了一層層痂似的干褐碎屑。她抬手抹了抹臉,窸窣聲中露出了半張模樣細致、五官小巧的臉龐,清秀而傲慢。
“喂,”她微微一笑,歪頭問道“這一輪游戲開始之后,你已經用過幾件特殊物品了”
林三酒一怔,不及張口,卻在這個時候聽見另一頭街上逐漸響起了一陣急速奔跑下的“噠噠”腳步聲。隨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的眼睛也越瞪越圓,終于化作了鴉江的一聲哀號“我、我怎么回來了我跑了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