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揮了出去,伊甸園實驗室給它加裝的特別延長設計,一下子被甩開到了極致切割刀近達兩米的刀身在昏暗曖昧的光線里一掃之下,手感卻覺得空空的,竟然叫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砍中了那個東西沒有。
傳說從中世紀的歐洲,就時不時會出現一個身高驚人、沒有五官的男人,一直到現在還偶爾會有目擊者。被他在樹林中跟上的人,或是半夜從床邊看見他的人,據說都永久地失蹤了。
這當然只是怪談而已,并不符合事實。
因為事實是,那并不是一個男“人”。
早就在林三酒受驚的時候掉落在了地上,瓶子一晃一晃地來回滾,使光線也極不穩定;在這忽閃忽閃的光影里,她猛地優-優-小-說-更-新-最-快x停下了揮刀因為高個男人忽然不見了。
周圍都是樹林,又是一片漆黑,他只要轉一個身,就能消失在山林中。
不知何時又會悄悄地走近身邊。
眼睛一直盯著他消失的方向,林三酒趕快蹲下身,顫抖的手指摸到了打磨劑的小瓶子以后,再也不敢逗留,轉身就朝來時的路上跑。
并不是來路更安全些,而是她剛才在凌亂的光影中無意間一瞥,發現遠處山坡上的林子里,每一棵樹的頂端都有一個橢圓形的白色東西
雖然沒有五官,但那依然是臉而樹當然是不會長出臉來的。
那些是漫山遍野、肩膀挨著肩膀、靜靜地站立著、默然地瞧著她的無數個高個男人。
在她受了驚嚇以后白光大盛,盈盈地將上半身點亮了,腿部卻仍被籠罩在黑暗里林三酒此時也根本顧不得什么意識力的強度控制了,她只下意識地把開至最大,在肺部一陣一陣的灼熱感里拼命朝前飛奔。
連接竹林山景區與車站廣場的,只有一條主路;而幾棟旅館和大部分居民樓,都建在主路的兩旁。當林三酒悶頭沖下山路,跑過便利店那個紙板人像似乎不在了幾乎快到賓館樓下時,她一個急剎車停住了。
在自己粗重的呼吸中,林三酒瞇著眼在暗中打量,不敢放過一絲異動。
賓館樓的燈光已經全滅了。之前陳河探出頭來的那扇窗子,此時仍然開著,只是黑黑的屋子里再沒有人影。
老布鞋、陳河,或許還有更多的、窺伺著她的東西,有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
在漆黑中,僅憑著一個光線暗淡的打磨劑瓶子,林三酒根本無法照應過來四面八方更何況,她腦子里正發出一陣一陣的刺痛,似乎是意識力即將見底的征兆。
如果沒有了這一點點保護,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好。
她覺得自己的呼吸聲沉重得似乎從另一條街就能聽見了,但是除了她之外,其他的東西卻似乎都在裝聾作啞。
“陳河,我不知道你自己發覺沒有,”林三酒的聲音勉強維持著平穩,一邊試探性地說說,一邊朝前慢慢走了一步。“你其實已經死了,在數碼店里就死了。我、我可以給你好好安葬”
她腦子里一片糊涂,連電視劇的臺詞都想了起來“要我給你安葬、燒紙都行,你就安息了吧”
身周仍然是靜靜的,也不知道賓館樓里的陳河能不能聽見這句話如果他還在賓館里的話。
林三酒側耳聽了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