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疑點的話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在沉郁的神色之下,少年仍然透出了一絲遮掩不住的茫然,咬了一會兒嘴唇,這才把聲音壓得幾乎叫人聽不見,繼續說道“反正我覺得,里面的那個人不是我妹。”
因為在走廊里說話難免會產生一些回音,為了免得那一個“樓琴”聽見,一人一腦此時進了對門那一家的房子里,樓野把門關牢了,聲音仍然還是那么輕。
林三酒一肚子疑惑,忙在半空中寫出一行“可她用能力了”現在她意識力恢復了,不但已經是一個大了一圈的腦組織模樣,寫字也流暢了很多。
樓野踟躕了半晌,似乎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解釋好。
“嗯的確,我摔倒了好幾次。”他非常有限度地承認了,“但是從這個結果上,沒法反推出對方使用的一定就是我妹的能力啊我是摔倒了不假,對方也有可能用的是其他的能力,甚至特殊物品什么的你別忘了,如果其他世界來的進化者在這兒死了、變成了墮落種,他的進化能力依舊會被保留下來呢。”
的確林三酒不禁想起伊甸園里一個姑娘的強制摔倒技能。假如有一個進化者擁有相似的能力,在如月車站死亡后變成了墮落種,又假借樓琴的樣子使出來,確實很難分辨。
好在樓野的能力效果非常少見,只要黃歷紙頁一出來,基本就能確認是本人無疑了。
“為什么懷疑”林三酒將自己的疑問提煉了一下,簡短地寫道。
“不知道該不該說是我的直覺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在她中了我的那張黃歷以后,跟她說了幾句話,我心里有個哪兒不對勁的感覺才越來越明顯就好像是看著另一個人,使勁地模仿我妹妹的性格言行似的。”
林三酒仔細回憶了一下,還是沒有想起來什么與樓琴平時性格不符的地方畢竟她認識樓琴的時間還太短了。
“當時跟她打鬧的時候,我還沒有這種感覺,現在回頭看看,真不得不說那張黃歷用對了。”樓野呼了一口氣,“本來早就要跟你說說這事兒的,但是一是不知道對面是個什么狀況,我想先等幾個小時,松懈一下那個人的防范;二是我看你的形狀也一直在變,似乎在忙什么所以才等到了現在。”
這一個晚上林三酒經歷的古怪太多了,多得她自己都有點稀里糊涂了不過有一點能夠確認的是,能夠使出的肯定是樓野本人想到這兒,她迅速寫下一句話“給你自己做個標記”。
雖然樓野看著大大咧咧,反應卻快,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怕也有人冒充我”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臉也有點白,立刻從廚房里找出了一只瓷碗,雙手用勁兒將它無聲地掰開,隨即用斷口在自己的手腕內側劃出了一個小小的“x”。
“這樣差不多了吧”樓野看著這個標記,手里的裂碗才剛剛放下,只聽門口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你們在干什么呢”
女聲仿佛震得夜色都抖了幾抖,接著樓琴從門口處緩緩地探進一個頭。她的身影正好籠罩在玄關處的陰影里,看不清楚神色。
林三酒和樓野俱是一驚這個房子里的玄關處造了一個影壁,擋住了外來目光的同時,也讓他們看不見外頭了。二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想到摘掉了飾品后的“樓琴”,動作竟然輕得叫人一點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