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售票員說,這兒是一個什么“觀光項目”來著
在確認了前方一步是安全的以后,林三酒朝前踏了一步。
仿佛是感應到了她的動作,身周的空間猛然一下隨著她這一步而活轉了過來隨著“啪啪”的一陣電響,一陣熟悉的白光連著閃了幾下,黑暗終于像浸了水的畫片一樣從她身邊褪去了;突如其來的亮光讓林三酒微微地瞇了瞇眼,緊接著她的鼻腔里也撲進來了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
在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消毒水里,還隱隱地混著一股似乎在哪兒聞過的臭氣。
睜開眼,在她目光所及之處,是一條空蕩蕩的走廊。
雪白的墻壁在腰間的高度涂上了一層淺綠,被劃分為上白下綠兩個色塊,一路順著走廊蔓延到了目光的盡頭。昏白的日光燈吊在頭頂上,每隔幾個就有一個壞了,垂下來的燈管在一閃一滅之際,還在頑強地發出“吱吱”的電流聲。
腳下的木地板由于年頭長了,已經在木塊邊緣泛起了黑,有的地方還翹了起來;走廊兩側的房間,每一戶都緊閉著大門。
每一扇深紅色的木門上,都掛著一個小小的金色號碼牌,按照“102”、“103”的順序排了下去,似乎是房間號。有的門口鋪了一塊滿是灰塵的小地墊,有的放著幾雙舊鞋或掛著一個已經干了的花環怎么看。這兒都像是一個普通的廉價公寓的走廊。
林三酒有些茫然地四周看了一圈把純觸和意識力掃描都用上了,她發現這條走廊里似乎真的只有她一個人。
“一所舊公寓,有什么好觀光的”
嘟噥了一句,林三酒順著走廊朝前走去。
那個售票員的話不清不楚,也不知道怎么走才是出口;既然身后的卷簾門已經消失了,變成了一堵墻壁,那么她也只有眼前這一條路了。
走廊里一片死寂。靜得幾乎能夠讓人產生幻聽。
即使以林三酒的靈敏來說。她每落下一步時,依然會在這片寂靜里發出一聲細微的“嗒”,被四周空蕩蕩的墻壁放大了許多倍。聽起來清晰異常。
即使已經提起了全副注意力,她也沒有從任何一扇門的后頭聽見一丁點響動。
走廊很快就觸到了頭。在盡頭處,是一條通往二樓的木樓梯,踩起來“吱嘎吱嘎”地直響。
既沒有什么危險。也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莫非觀光項目,真的只是觀光而已”林三酒一口氣把這兩層樓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也有點納悶了“這個游樂園是有點兒隨心所欲,搞不好真的就只是這樣呢。”
然而當她剛剛踩上了第三層樓的最后一級臺階時,林三酒頓時一凜。
她終于聽見了一點兒動靜了。
節奏又重又快、十分吵鬧的搖滾樂聲,隱隱約約地從走廊盡頭的某一間房后傳了出來。夾雜著偶爾一聲高聲的叫嚷笑鬧,聽起來似乎屬于一群年紀很輕的少年人走近幾步,聲音就更大更清楚了大笑聲、“咚咚”的腳步聲、含糊不清的說話聲。一下一下撞擊著公寓門,顯然住在這扇門后的。并不是什么在意鄰里禮節的人。
猶豫了一下,林三酒伸手敲了敲門。
既然這個游樂項目把她安排到這兒了,那么她還是順勢而為吧。
頭幾下敲門聲迅速淹沒在了門后一片雜音里,半晌也沒人來應門;林三酒加重力氣,又是砰砰幾下,幾乎把門都震得搖晃了起來,這時才聽見一個女孩子在里頭叫道“誰呀真討厭喂,你去開門”